霸王别姬影评(《霸王别姬》影评)

霸王别姬影评

世界浮躁,不如停下吃碗面

  这部电影拍摄于1992年,改编自李碧华的小说,由陈凯歌导演操刀拍摄。成为现代中国电影史上不可逾越的作品。该电影采用倒叙的手法去讲述两个京剧伶人跨越世纪的故事。剧情上跌宕起伏,紧扣时间线。
    
这部电影从头到尾是悲剧无疑。就连故事里穿插的一丁点笑点,看起来也是那么无助,它的目的不是为了逗笑看的人,它只是为了角色的可悲和气氛的渲染而存在。
171分钟,陈凯歌很少给观者休缓的时间,剧情的发展被时间不停的推着走。直到电影接近尾声,看电影的人拧拧脖子松口气,打算再次投入到电影中,电影已经回到了开头的那一幕,程蝶衣和段小楼穿着戏服站在黑暗的剧场里,和黑暗处的人小心翼翼地交谈着。像极了文革时候,小四儿躲在戏场子的牌匾后头批斗程蝶衣和段小楼的那一幕。那个昔日里辉煌的霸王,到末了,还不如被关师傅绑在板凳上拿刀面儿抽的小石头。

段小楼其实是普通人一生的写照,社会里的人形形色色,但我想,恐怕不是每个人一出生就被安放在那样的皮囊里吧。小石头看着戏台子上的西楚霸王,心里暗自发誓要当角儿。小赖子和小豆子侥幸跑出了“地狱”,可当他俩看到台上的霸王和虞姬,小赖子说的是“我什么时候才能成角儿啊!”

小豆子只是留下了眼泪,却在心里暗自发誓要成角儿。可小赖子终究捱不住,吃了最后几个糖葫芦上路了。关师傅说,人得学会自个儿成全自个儿。小豆子悟了,所以成了程蝶衣,成了虞姬。自打他母亲送他到关师傅的戏班子,他所有希望同那一根被剁掉的畸形指一齐丢掉,他只是想活着,跟着师哥们一起练功,从来也都不喊叫,直到他逃离“地狱”后看见那场戏,才让他明白,唯有那地狱一样的戏班子才能让他成为虞姬。所以当关师傅抽他的时候他面无表情,他的心里有了新的希望。

电影上映后,观者在贴类型标签的时候,多了一个“同性”。1993年是改革开放的第十五年,“大哥大”还只是有钱人的标志,路边的擦鞋匠一天也能赚的钵盆满体。那个时代中国还只是处在社会主义的发展初期,百姓的意识和观念大多是传统封闭的。但却对于《霸王别姬》评价颇高,我细细一琢磨,觉得完全能够理解。一部好的电影,不仅仅在于剧情的丰富。文艺片不同于商业片,好的商业片能够让观众在两个小时里有大快朵颐之感,华丽的打斗和特效吸引观众的眼球,看完之后让人血脉喷张。而文艺片,大多改编自小说,开头代入感缓慢,缺少吸引人眼球的东西,可当观者完整的看完一部文艺片的时候发现,不仅仅是用眼睛去看那么简单。我是分两次看完《霸王别姬》的,仅仅是因为朋友的推荐,她想和我交流观后的看法。
被商业片惯坏的我在电影刚开头并没有过多的去认真看,当我察觉到陈凯歌导演的想法之后,电影已经过去二分之一,成角儿后的段小楼当了肉贩子,昔日里敢在袁四爷面前叫板霸王只走五步的他已经烟消云散。陈蝶衣成日卧在烟馆里嘬烟枪。京城里无人再唱的霸王别姬,成了他们的绝唱。一个时代没落的标志,人人惶恐不安的杵立着发愣,稍有不慎,得来的所有成果便是一张批斗板子和游街就能带走的。

所有娱乐的东西都成了故事里的故事,人们只有睡在了炕上被子闷了头才敢去想。这部电影便绝对没有那么简单。陈凯歌导演也正是攥住了这一点,这一点是原本只存在于史书和老人口耳相传之中。他拍成了电影,从清朝末年开始,故事时间线贯穿于民国,北洋政府【二十一条】日军侵华,再到中华人民共成立,公社话运动,最后到文革直至文革结束。从那个时代活过来的老人感同身受,甚至不敢去回想那段岁月,他们的后代也才恍然大悟,那一切原来的确真实发生过而并非虚说。

这是站在真实历史的角度去拍的,所以能说服知情的观者。可为什么过了十几年后的现代化社会依然能够完全的去接受这部电影呢?话题回到了开始所讲的所谓好的电影。

《霸王别姬》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大胆的露出了现在人们还在若有若无规避的话题——同性恋情。这如同在古代封建社会下有女子敢露出寸片皮肤一样猖狂。但陈凯歌为了更好的还原李碧华的小说,也就是,拍真正意义上的文艺片,也便无所畏惧。他掀开了那片遮羞布的一角。从小豆子来到戏班子,小石头拉着他睡一个被窝的时候,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小豆子是青楼风尘女子所生养,在他到戏班子之前的生活,也便是每日呆在风化之地不得见人,从襁褓到黄口,来去也只是一群风尘女子。于是性格也就更加柔弱。不过这也恰好是他能够唱虞姬的本事之一。小石头一直拿小豆子当弟弟对待。张公公派人来戏班子找人唱戏,那人偏偏看中了小豆子,一句“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破了一个戏班子人的希望。

他觉得自己是男儿郎,又好像不是。小石头恨他不争气,夺了师傅手里的烟锅,塞进他嘴里来回涮,这一涮,小豆子好歹唱对了,他也不再对他所怀疑的问题有所纠结了。张公公是个混蛋都算不上的角色,慈禧死了之后,他便是丧家之犬,苟延残喘中派了走狗去戏班子找人给他唱戏,按理说,一个亡国的残孽没什么可怕的,可那时候的汉人都被奴役惯了,像当初满人入京,汉人见到了满人便要伸了脖子给砍头一样。关师傅依旧很怕这些人,他急切的盼望戏班子里能有人被选中,于是小豆子是背着关师傅和整个戏班子的希望的。也才有了小石头拿烟锅去烫小豆子的嘴那一幕。
十几年之后,关师傅的烟枪再一次出现在段小楼和程蝶衣之间。段小楼刚成角儿,猖狂的很,娶了青楼的菊仙姑娘,又和程蝶衣闹掰,这些也都传到了关师傅的耳朵里。关师傅借思念爱徒的缘由唤来了程蝶衣和段小楼。关师傅把手里的烟锅递给程蝶衣,想让程蝶衣像当年的小石头一样,把烟锅塞进段小楼的嘴里,让这个昔日猖狂的逆徒清醒清醒,但程蝶衣舍不得。

电影里关师傅的烟锅就像是一把戒尺,而这把戒尺更多的是心灵上的惩处。这部文艺片着重要表现的,除了真实的历史事件和完整的时间线索以外,则是感情,文艺片要是脱离了感情去拍,那无疑是失了簇的箭。电影着重笔墨去描绘同性的感情发展与变化,这是早期中国电影里超前的表现内容。它的细腻程度不亚于法国的浪漫爱情片。电影主要以程蝶衣单方面的感情去表现20世纪的同性恋爱,程蝶衣的爱而不得,段小楼的无动于衷,在21世纪的人看来未免有些惋惜。有一幕程蝶衣与段小楼的对话“
小楼:这不下半辈子都过来了么?
蝶衣:不行!要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小楼:蝶衣,你可真是不疯魔不成活呀!唱戏得疯魔,不假,可是活着也要疯魔,在这人世上,在这凡人堆里,咱们可怎么活哟?”

 段小楼始终觉得是程蝶衣入了魔,还活在戏里,他始终不懂程蝶衣对他的感情并非单单兄弟的情谊。段小楼是那个时代人的代表,而程蝶衣则是作为超时代的人物。袁四爷是电影里唯一一个懂程蝶衣的人,他是戏痴,在我看来,他更像是霸王。哪怕是到了文革时期,红卫兵喊着打倒戏霸袁世卿绑着他去批斗的时候,他,走出的是霸王的气概,这是段小楼远远比不了的。

文革泯灭了一大部分人的人性,抹杀掉了一个时代的灵魂。小四是旧社会鞋底的沙砾,他也想成角儿,就像当时戏班子里的所有人一样。可他错过了关师傅,迎脸撞上了文革。那是文盲和懒汉的春天,那是一个只要你有一颗足够虚伪的心便能存活下来的时代。所以小四敢在众人面前和师父“论戏”。就算是瞎掰,众人也可以一致去认为他是对的,因为一切和传统沾边的东西都是“四旧”,就都要除去无可厚非。他们把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一股脑搡下悬崖,他们依靠着那些所谓的“新”的东西,肆意妄为。当下,无人敢言。

有人说,一部电影优劣与否,则要经得起时间磨练,倘若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后依然能让人津津乐道,那便是好的无疑了。纵观如今的电影界,着实让人失望,那种表现力不俗又意味深长的电影少之又少,商业片充斥着整个新时代。我问过一些人,他们所喜欢的,是那些能让人大快朵颐的电影。我并非评判商业片存在的重要性,只是大量商业片的存在,与观众来说,就像是不停的给孩子吃糖,孩子会很开心,可当时间久了,是否是一件坏事呢?于导演制片人,这样的市场,只有商业片才能赚的满盆钵体,也无需耗费多少力气,何乐不为?
《霸王别姬》的片尾呼应片头,程蝶衣和段小楼颤颤巍巍的站在空戏场里,这时候的他们已经尝遍人生的百般滋味,唯有戏,才是他们的。

“大王,快将宝剑赐予妾身!”

“妃子!不可寻此短见呐!”
“大王!快将宝剑赐予妾身呐啊!”
“妃子!不…….千万不可!”
段小楼:“不灵了,不灵了……不跟趟了……老了老了……”
段小楼:“小尼姑年方二八……”
程蝶衣:“正……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头发……”
段小楼:“我本是男儿郎。”
程蝶衣:“又不是女娇娥。”
段小楼:“错了!又错了!”
程蝶衣:“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来,再来!”
“大王,快将宝剑赐予妾身!”
“妃子!不可寻此短见呐!”
“大王!快将宝剑赐予妾身呐啊!”
“妃子!不…….千万不可!”
“大王!汉兵他……他杀进来了!”
“在哪里!”

电影结局是耐人寻味的,程蝶衣起身抽出宝剑自刎,如同虞姬那般。两人最后的对话再一次隐晦的点出了电影所涵的感情线。程蝶衣倒地,段小楼喊了一声蝶衣,而后,又叫了一声小豆子。似乎,段小楼明白了所有,小豆子,小石头。所有的一切,一便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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