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子:评曾来德的飞白书

曾来德,1956年生于四川省蓬溪县。1973年入伍,2004年转业至文化部中国国家画院。中国国家画院原副院长,现为中国国家画院院委、书法篆刻院执行院长,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理事、书法篆刻委员会副主任,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教育委员会副主任,中国美术馆专家评审委员会委员,北京大学客座教授;系国家一级美术师,获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奖专家,文化部优秀专家。目前已出版《曾来德书法作品集》、《曾来德现代书法作品集》、《墨许山河—曾来德书法艺术·双重变奏》、《墨许山河—曾来德书法艺术·山水四季》以及《写无尽书》、《曾来德谈艺录》、《书法的立场》、《横竖有理》、《书法之诗·水墨之诗》、《曾来德书画百论》等专著。
天使的翅膀滑过青空
——评曾来德的飞白书
古法早就深入其心的书坛怪杰曾来德,从来没有停止过对艺术的探索。他对中国当代书画的巨大贡献是他的飞白书。他的飞白书是天使的翅膀滑过青空留下的滑痕,是天机透露出一点点的蛛丝马迹,是自在生命体,是万法舍去的状态。
一、飞白书是天机透露出的一点点蛛丝马迹
曾来德书法的两大技法已经到神出鬼没的地步:内心的节奏和外在的色彩。
其一,对内心节奏的自然呈现。二,对色彩的运用。外在的意向有冷的、暖的、质感的、空灵的,你要把它们呈现和安排得井然有序,内在和谐。要让黑白平衡,这个黑白契合你执笔甚至没有笔,只有内心光亮的那种淡淡的光辉。这光辉在一支看似简单的笔触之间一挥而就,只有大师才可以做到。
对有着军旅生涯的曾来德,在他的狂草中有一种澎湃、狂放、自由的同时,更有一种古人的优雅、节制。他对中国书法的贡献,是书法内在的音乐性。他内心的体验和节奏,或则舒缓而有弹性,或因狂放而在视觉上产生巨大的冲击,或因从容因闲庭漫步而有一种空灵的倾诉。而且他的节奏不是靠外在的音乐性来支撑的,是在内心的文化自信之魂、在潇洒、优雅、舒缓之中把内心的节奏缓缓的流出来,这是他书法打动人的地方。
艺术产生首先是人敬天,艺术到高层次是对天地领会得更多。我们看到的飞白书就是这样的,仿佛是天机透露出的一点点蛛丝马迹。通灵的人看到这些蛛丝马迹就知道这是“天机”的东西。曾来德的艺术就是从心所欲,不逾矩。这个“矩”是天矩,不是说你的常人的规矩。飞白书横空出世,它只是用它自身的呈现来告诉你。你能够领悟就领悟,不能够领悟它也无言,它对你就是一个陌生的存在、荒谬的存在。你对它也如是。
二,飞白书是自在生命体
书法是一种精神状态。与巫的状态相似,由这种状态达到人神合一,窥见存在的真实宇宙的秘密。
飞白书的状态是将人或则书法或则笔墨,拉入一种非常规的状态,这就是激活,将陈旧的书法艺术激活。既有灵的闪亮,有古人的呼吸,又是尚未有过的,创造的书法。在这个状态中书法家既是自觉的也是不自觉的。所谓自觉的是曾来德保留了自我对古往今来之书以及对我与古往今来之书的关系的清醒觉察,这种觉察比日常状态的我更敏感更清晰、更柔和,同时也更真实。所谓的不自觉是对所要书写的艺术品,是不能够自我掌控的。因为它仿佛来自人神之间的沟通,自动书写呈现,书法家变成了某种媒介、载体、某个更高的存在借由飞白书发声、显形。
飞白书是存在的语言表现。但是这种语言不是由逻辑、规则所联系,而是由灵性来联系,内在的生命注入了整个艺术作品。笔与纸,黑与白,由外在的规则变成了内在的呼吸。飞白书本身变成了活的生命。在这张巨大的宣纸上,它没有一处不生动、丰富,没有一处不和谐、柔顺,这种生命体以书法为外表活灵灵的呈现。如同维纳斯从虚无的海底升起,自从它生出海平面就是一个自足的整体,自足的世界,自足的宇宙。完善、圆满、自有,浑身散发出由内到外的自信的光辉。
飞白书借由一张纸、一支笔、一个艺术家的精神,不是要表达外在的意义,而是内涵的意义。它其实是自足而丰饶的。飞白书的活力表现在色彩、气韵、情绪。飞白书生命的呼吸在于内在的节奏,深沉的韵律。
飞白书生命体的存在让我们见证了无中生有,一个自足宇宙的形成。它的存在因其充盈、鲜活、丰满,而自成一派。
三,飞白书是万法舍去的状态。
艺术的入门只有皇皇惟敬。到大艺术家的阶段是从心所欲,而不逾矩。经过几十年的沉淀,曾来德的艺术高度变得博大而深沉。他追求的艺术品质艺术标准跟常人是说不清楚的,你不能够理解。他是找不到言说的。
常常听见有人看见与古法的经验和范式不同的书法就说:这是书法吗?我也会写啊!就拿起笔画飞白,这个连“着相”都不是,你还“做相”,就更不好了。这是俗人的状态。
以俗人的境界来窥探大师的境界。仿佛一个人永远站在山下,用山下看到的乌云想象山上看到的澄明寂静。不如好好临帖几十年爬到山顶上去看,就一目了然。如同人问佛涅槃是什么,他从来不跟你说涅槃是什么,只讲怎么样进入涅槃。一旦进入涅槃你就什么都知道,不用别人说。这是大师的孤独。大师的孤独是难以言说的孤独。
临帖临得像,那是古法。我们学古人的法是为了达到道。把古人的法全部会了,并不一定达到道,只能够说提供了一个“道”的途径。一切有为法,都要舍去。
所以许多书法家写得很像王羲之了,但是这个也要舍去。许多人古法有了,但是还没有放,把这个“法”放掉,不是简单的“放”就完了。金刚经有云:“法尚应舍,何况非法。”。“法”都要放弃,何况“非法”。有“有为法”,更准确的讲还有“无为法”,就是没有法的法,到了最高层面就是“无为法”也要放去。曾来德是万法都在舍去了。飞白书就是已经放弃“无为法”的状态了。
当尼采宣布上帝死了,人就成为了孤儿,孤儿获得了自己却失去了超越。人被孤零零的遗弃在这个世界上,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自己诞生自己。当人生而为人,这个宇宙只有物质运动的演化,这个偌大的世界,空空如也,也只能空空如也。当相机无法照出“飞白书”的时候,这世界正空空如也。
谨以此篇短文在2018年4月28日“墨许山河”曾来德书画艺术重庆展开幕之际,向曾来德先生致敬,向曾来德先生的“飞白书”致敬。
2018年4月23日01:25:43金铃子于无聊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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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铃子简介,号无聊斋主,家居山水之间,中国作协会员,诗人,书画家。中国国家画院曾来德工作室访问学者。著有诗画集七部。曾参加24届青春诗会,鲁迅文学院第17届高研班学员,获《诗刊》年度青年诗人奖,2008中国年度先锋诗歌奖,第二届徐志摩诗歌奖,第七届台湾薛林青年诗歌奖,第四届中国散文诗天马奖等文学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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