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文学*东方之子】*379* 特推 贾玉鸥专辑 时光留声

雨荷,本名:贾玉鸥。退休前在中铁一局三公司宣传部工作。书写的报告文学,通讯报道,诗歌多次获奖。长篇通讯报道《平凡人请走好》获工人日报1998年全国好新闻一等奖;报告文学《夙愿》获铁路系统报告文学优秀奖;散文《沙枣花》陕西省二等奖。文学爱好者。西部情缘社副社长,西部文学执行总编(兼编辑)
情暖夜话
徜徉在夜晚的微风中,感受着夜的静谧,想念着那飘逝的夜话,感受着如今热闹中的寂寞,夜色深处那个远去的声音从灯火阑珊处走来,记忆深处的大门打开了,纷纷攘攘的人间,那黄豆粒样的灯火温暖着夜色……
如果是在以往,没有手机,没有电视,到了夜晚人们围坐在庭院里,许多陈年旧事,像溪水一样流淌来。孩子们没有那么多的作业,围坐在大人身边,听他们讲人间的过往云烟,讲古论今,夜深了孩子们会在故事里走近梦里……
如今想起来,每天夜里都能听到长辈们说话,家里的外面的,张家李家王家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祖爷爷的事……往事演绎着,故事里的故事,都是在夜话里流传着。温暖着夜色,温暖着亲人间的感情,温暖着人间和流逝的岁月。也温暖着笑容和夜色撩人的气息。那些流逝的岁月像生活中的盛宴被端上来……
这些往事如一杯酒,在心里脑子里发孝着,丰满着,延续着……
回到家乡,夜话就更丰富了。大炕上有奶奶有叔叔姑姑有父亲母亲和我们,在他们讲述里,祖爷爷们也成了立体画,展示在我们面前。都说人走了灵魂还在,或许有一定的道理。因为这里是他们生活过的地方,留着他们的气息。每块砖瓦上,每寸泥土里都浸满了他们的爱恨情仇。讲的多了祖爷爷祖奶奶会走进梦里,或者在夜色浓处影影约约走出来。
故乡的夜话更是一部小说或者是电视剧。晚上害怕浪费灯油,孩子们会成群结队的在庭院里跑动藏猫猫,晚了就躺炕上听大人们拉话。不认识的亲人和没有见过的邻里的人们,村里外村许多经年累月的往事就缓缓的像小溪里的水静静流淌起来……
不管见与不见,不管是扯不断的仇还是得不到的缘,都在夜色中活了起来。
我知道了,老爷爷去世了,在出殡的那天,被王家大院的人拦住不让过,孝子们要挨家挨户行大礼才能通过。原因是老爷爷活着的时候,曾经是村里一跺脚半个村都要抖一抖的人,无论干什么,都要抢一个风头,都要以自我唯尊唯大。如今走了,王性人家为难后人,也是在情理之中,而在逝者意料之外啊!
在母亲的娘家,夜话更多的是悲伤和痛苦,和无尽的思念。每天晚上,都能听到母亲和她的姐妹们的回忆。我没有见过姥爷姥姥,但他们依然会很鲜活的走进我的心里,在我的世界里面走动,伫望……
姥爷和本家族的堂弟弟,由日日相见到日日仇杀,再到为了谋到姥爷的家产,想要斩草除根的杀戮……
往事在夜话里游动,点缀着夜晚寂寥的星空。
那个时候,许多事在夜话里演绎成为了经典故事,丰富着人生。
三纲五常,道德伦理,传统美德的故事都在夜话里延续绵长。长辈恩亲人情儿女教,邻里和睦相处,都在夜话里生长发育。
那是一种声音。是微风拂面,是露珠滴落进泥土里的声音。那是一幅幅画,遥远和现在走近,三国演义,隋唐演义,精忠报国岳母刺字,孔融让梨,曹植的七步诗,窦娥冤,草原小姐妹,雷锋的故事,党的女儿,还有割肉为母……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往事里潜移默化中浸入到空气和心灵深处,让空旷单薄的夜丰厚起来。
夜话里的故事很多,至到今天他们还活灵活现的活在梦里,活在烟火炉灶里,活在我们的想象里。我们想起他们,他们便活起来,我们替他们活在时间里,我们成了他们的藤蔓。
如今时代进步了,人人手里多了一部手机,从古到今,天上地下,国内国外,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都能在这方海洋里淌游阅览。
夜话渐渐消失不见了,唯一沟通方式,就是这部手机。老年人想跟儿女沟通,只能在手机视频里问候说说。而有了手机后人们更忙了。游戏,阅览,聊天,写作,看录像,看小说,拍照……睁眼一瞧,已经日落西山,一天的时间都在这里了。
夜话在渐渐消失,父子母子兄弟姐妹能坐在一起聊天说话,那是多么幸福啊!
如今,夫妻每人一部手机,没有了夜话,虽说矛盾少了,但之间相隔的更远了。真成了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我们与儿女能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已经是件很奢侈的事了,孩子们生活在这个充满竞争的时代,晚上回到家,拿起手机沉迷在此,哪有时间陪着聊天。即便想问问工作生活,儿女们便会问有什么事,眼里看着手机,嘴里说道有事情你快说。所有的问话在儿女们哪里显得很多余了。
即便是过年了,儿女也没有时间跟长辈们说一会话。在他们督促和不耐烦的情绪下,你感到自己的奢望变得微不足道,也不值一提。
什么家族往昔,都没有手机显得重要了,夜晚变得越来越单薄,越来越贫穷和寂寥。
夜话,夜话,你今后还能回来吗?
为什么月是故乡明呢?因为在那一片土地上,一棵树,一堆麦草,一片坠落的瓦片,所有的地方都有亲人们的故事。行走在故乡的月夜里,那个故事会在某个地方,或者墙角圪蹴,如同久远的古人的气息。
苏轼写到“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而那些散落在人间的故事,会在空气里随风入影。而每一把泥土里都能攥出亲人的气息。
而今,没有了温情夜话,现代人掌握着现代,一代人仅仅为一代人,管他左右东西,管他前世身后,故事里演绎的都是那些人人皆知,没有血缘和亲情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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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 雨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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