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笺长篇连载】祖历河传(十七、十八、十九章)/颉文静

第十七篇
上完初一,父亲再也没有精力供我上学了。那时候姐姐出嫁了,大哥二哥分家了,三哥上高三,四哥在外打工,因为家里经济实在负担不起我和三哥两个人的学费,那时候真的没钱,有时候连饭都吃不饱,更别说什么钱了。那年三哥高三复读,我上初中,因为家里条件限制,我只能含泪辞别了学校,放弃学业,依然扛起了家的重担。那年我十四岁,十四岁对一个人来说也还只是个孩子,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而对我来说已经成为了小大人,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一半都是我扛,另一半父亲扛。我也不知道当年自己那来的那么大的劲,小小的年纪竞能扛起半个家。虽然哥哥都比我大,但父亲私心,总觉得我为哥哥们付出是应该的。家里大小活我干的最多,挨骂受气的总是我。小时候父亲常说,哥哥嫂子才是娘家,爸妈是旁人,长大了,事实证明并不是父亲说的那样,自己的生活得自己过,苦了累了还是自己扛,谁也代替不了自己。按理说,哥哥们比我大,家的重担应该他们多扛点才对,不应该让我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去扛。肩上的责任太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没有人会知道那负担子有多重,对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来说,犹如泰山压顶,我常常因为负担太重,常常夜不能眠。修学那年,我深知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去学校念书,哭了整整一个星期,其实这件事对我打击挺大,有时候半夜哭醒。不管我怎么哭,也从来没有人关心我,他们只知道为了自己,从来不会为我考虑。现实的残酷,让我早早地看清了人性的丑恶。我虽然只是个孩子,干的却都是成年人的活,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那来的那么多的劲,能干完那么多活。别的和我一样大的小伙伴,都无忧无虑在妈妈怀里撒娇,而我却在为干活发愁,甚至常常失眠。每天天蒙蒙亮,别的小朋友还在被窝里睡觉,而我却为一天的生计早出晚归。那时候,虽然年幼,生活的艰辛让我长大成熟,失学之痛常常折磨地我整夜无眠,没有人会心疼我的不幸,我只能自己坚强的活着。生活的重担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也努力学会苦中作乐。记得小时候,每年开春,春暖花开之际,我们家都会孵小鸡,自家养的老母鸡开春都会罩窝,这时候父亲就会张罗孵蛋的事,我就到各家去换鸡蛋,孵小鸡要用刚下的蛋,时间太长的孵不出小鸡,我拿早下的去换他们的鸡刚下的蛋。每次孵蛋最多十几个,太多了母鸡护不住,孵小鸡最长二十一天,小鸡就陆陆续续出壳了。刚孵出的小鸡,要放到筛子里暖在热炕上,以免着凉,等毛暖干了,才能让母鸡领出去转。那些年,我记得我的家乡喜鹊特别多,小鸡太小,会被喜鹊啄走吃掉。记得有一次,我正忙,忽然听见小鸡撕心裂肺的叫,我赶紧跑出去,刚好看见一只喜鹊啄起一只小鸡,我赶紧跑过去追,喜鹊被我吓走了,它丢下嘴里的小鸡飞走了,我赶紧跑过去看,看见一只小鸡脖子上被喜鹊啄破了流血,我抱起受伤的小鸡,心疼地给它上了药。别的小鸡也吓得四处躲藏,还有一只钻进了门前的一堆枯树枝里面,它被困在了里面出不来,一个劲的狂叫,我拨开树枝,顺着小鸡的叫声寻找,找了半天才把它从树枝里面救出来。被我救出的那只小鸡,吓得瑟瑟发抖,我用双手举着,能感受到它内心的恐慌,它一直在抖,我在它的头上轻轻地吻它,它也许是感受到了我的安慰,慢慢地平静下来,我把它放回地面,它展开翅膀跑回了它的小伙伴身边,又开心快乐的找食物吃。那些年,虽然很苦,但很快乐,很真实。
第十八篇
   失学之痛成为了我一生的遗憾,也成为了我最抹不掉的心痛。在伤心之余,还要鼓起劲干活。生活,总是把最精彩的毫无保留地呈现给努力拼搏的勇者。我虽然失去了上学的机会,但我还是坚强的去面对所有生活给我的考验,我也庆幸自己成为了生活的勇者。因为我们家一半是水田,水田因为灌水,田里的杂草长得非常快,如果不及时除掉,所有的庄稼都会被草吃掉。每年春耕下种之后,最先开始地是除草。麦田的草一般不除,因为麦子长得快,草欺不住。但玉米,土豆,这些稀一些的庄稼得除两三遍。玉米除第一遍草时,正赶上榆钱挂串的时候,一天地里除草累了,就近有榆树,跑过去摘些榆钱吃扛饿。虽然肩扛重任,但总是个孩子,总有些孩子的玩皮。时光的脚步一页一页无情翻过,转眼四哥也到了成婚的年龄,三哥考上了大学,全家人的希望总算有了好的结果。我记得那是一九九四年农历二月,四哥在外面打工,带回来一个外地姑娘,姑娘是和她妹妹一起来的。那年我也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我从小胆子小,见生人胆怯。四哥的女朋友脾气也还好,但他女朋友的妹妹脾气不好。她们姐妹俩做饭的时候,我总是躲着。她们俩总喜欢吃面糊糊,一天两顿,面糊糊烧好,里面放上臊子什么的,反正我不习惯吃。因为我是女儿,父亲说过,女儿迟早是别人的人,不管哥哥怎么做父亲都觉得合适,反正我不敢犟。就这样,四哥和他女朋友也渐渐睡在了一起,后来他女朋友怀孕了,他们是未婚先孕,在那个年代,其实不光彩,四哥总是护着他女朋友。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他们的女儿出生了,是农历十一月二十生的。其实四哥的女朋友很早就变心了,在孩子没有出生之前,他女朋友的姑父父亲就来找过,也接走了。因为孩子快要出生了,不能流产,几天之后那个女的又厚着眼皮来了,说她爸妈同意她和我四哥的亲事,让她好好来过日子,其实她是来腾身子的(生孩子)。当时我们家没有人做主,就由着她骗人。她把孩子生下还没有满月,她姑父和父亲就把人接走了。刚接走的那几天,因为孩子吃奶,一下子要喂奶粉养孩子糟罪。头三天晚上,我和父亲两个轮流喂奶。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孩子,要我没日没夜即当爹又当妈。父亲总觉得我为哥哥做什么都是应该的,理所当然的,其实我也是人,这些本不应该是我该承受的,因为父亲偏心,才让我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一个吃奶的孩子,一下子妈走了,要用奶粉养,其中的艰辛没有人会理解。就这样,四哥和他的女朋友生了孩子,一个走了,一个去外面打工了,丢下了年幼的孩子,我有时候真恨他们,生下孩子不养干嘛要生了,干嘛要别人替你们养呢?抚养他们的孩子,本来我可以不管,因为这不是我应敬的责任,但父亲还是强加给了我。因为四哥是未婚,父亲无奈,孩子送人舍不得,那时候二哥两个儿子,所以父亲让二哥二嫂收养孩子,说以后是个亲戚路。就这样,小侄女被自己的父亲遗弃之后,成为了二哥二嫂的女儿,也成为了我那个时候最痛的心结。
  

第十九篇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就这样小侄女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抛弃,来到了二哥家。那个时候,二哥的两个孩子也还小,大儿子五六岁,小儿子也在吃奶。二哥二嫂其实生活压力也很大,我也一样,肩膀上扛起了半个家,还要供三哥上学,更要干家里的农活,有时间了,不要帮二嫂带小侄女。家的担子本来已经够我扛了,又要带孩子,还要挖屎端尿,而且奶粉养一个孩子也是万般辛苦。那时候,没有钱买奶粉,二哥经济也困难,父亲没有办法,只好给别人修房子砌砖(父亲是个泥瓦匠),多少挣点钱给小侄女买点奶粉。因为奶粉少,二嫂没有办法,只好把黑面(幼儿消化差,黑面粗,容易消化)用猪油拌上一蒸,蒸熟之后再放锅里炒,炒的焦黄焦黄,闻着特别香,和奶粉一起,每次小侄女都吃的津津有味。
  农忙的时候,我和二嫂轮着干活,她闲时她在家带,我闲时我在家带,四哥屁股一拍,什么事都不过问,继续在外面打工,四哥那时候挣不来钱,他挣钱少花钱多,每次回家都是空手而回,回家了还要用家里的粮食换东西吃。家里的粮食都是我和父亲辛辛苦苦攒的,反正我一粒也舍不得糟蹋。那时候,反正父亲特别溺爱四哥,四哥怎么干他都惯着,我活儿干的最多,挨骂最多,唯独有好吃的给我留点,父亲总觉得我为了哥哥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因为父亲重男轻女,让我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去承担超过年龄的重担,太有点私心了,再说哥哥也都比我大,为什么就不能让他们多承担点家的责任呢。别的像我这个年纪的小伙伴,也许还在妈妈怀里撒娇,而我却被父亲当大人看待。虽然三哥四哥都比我大,但他们从来都没有主动承担起家的责任。那年我也就十四五岁,现在回过头,看看当年的自己,更多的是感慨,也有几分心酸,我也佩服我自己当年的毅力,从来没有在生活面前低过头。
  时间回到起点,我和我的初恋谈了整整七年感情,那时候我们都很单纯,那份爱情很美好。其实是我追的他,那时候感情朦懂,一切都感觉很美好很美好。每次见面,我们都是用书信传递,约在祖历河边见面。每次去见他,都是偷偷去见,害怕父亲知道。
  时光匆匆,每一次精彩都会留下永不褪色的经典。

作者简介:张利彩,笔名颉文静,1975年8月出生在甘肃省会宁县河畔镇,小学文化,七岁丧母,曾在腾讯新闻网发表数千首散文诗,在《陇中文苑》、《祖历河》、《醉墨流芳》、《东方作家传媒》、《金东方文学》、《清风笺文企》发表几十多首散文诗,古体诗,有长篇小说《祖历河传》在《清风笺文企网》连刊。

清风笺女神节征稿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万物蓬勃生长,在这春风吹拂,艳阳高照的日子里,我们迎来了“三八”国际劳动妇女节,为了表达对辛勤工作在各条战线的广大女神们诚挚的敬意和问候,表达对做出杰出贡献女神们的赞美,清风笺文企网本期同题“女人如诗”和女神节以赞美女子为内空的作品,期待各位文友老师拿起笔来,积极参与,以精彩诗文献给女神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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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笺文企网编辑部
20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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