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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24期|
《人生》读后感 文/王勇安
本文写于2014年11月2日，原载于我在新浪的博客《老关庙》。当时老同学陕省（秦伟）刚做完肝移植手术，拙笔记录所思所感。7个月后，陕省（秦伟）去世。
——作者
（五）
2013年5月，陕省打电话让在血站工作的建耕给准备白蛋白，我们知道大事不好。到了咸阳，才知道他去做痔疮手术，发现凝血时间远远超出正常值，进一步检查，脾大，有腹水，不用费力就能诊断为肝硬化。
“从去年到现在你就没去过医院？”建耕厉声喝问。
“一直都太忙，再说我没觉得有什么大问题啊。”
“唉！”我一声叹息：“这样吧，先把该做的检查做了，再想办法。”
一个月后，病情基本稳定，咸阳215医院建议先做脾脏切除，预防门脉高压。小润和陕省带着检查结果到了西安。我太太的同学，交大一附院肝胆外科的王主任诊断后建议，切除脾脏是缓解肝硬化症状的常用方法，但考虑陕省目前全身状况还行，首选治疗应当是肝移植。虽然他不专门做移植手术，但他们科移植的成功率，患者的预后都还不错。
这次，陕省算是真正重视自己的病情了。不过，两口子对肝移植还不能接受，陕省是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到了这一步，小润是担心移植的难度和成功率。当然，最大的成果是他彻底戒了酒，真正做到了有规律的作息。每次和建耕、黄旺去学校看他，也觉得他的脸色比过去有所好转。
今年9月初，陕省又打电话给建耕，开口就说要他给联系大夫肝移植。和建耕、黄旺三人赶到他家，陕省半倚在沙发上，脸色铁青。给我们说放暑假他基本没休息，学校群众路线教育活动结束后还和小润开车横穿秦岭去了会重庆，回来后感觉很不好，有了腹水，接着到215医院住院。看了215医院的诊断结果，方知他病情十分危重，已做完了排腹水的治疗，医院建议也是肝移植治疗。
第二天，建耕就和交大一附院的输血科的主任朋友，一同带陕省去看肝移植门诊，即刻开始住院进行术前评估。住院的两周里，陕省的儿子宇辰担起了大任。评估结果出来，力主父亲做手术闯过难关。有趣的是孩子竟然查阅了交大一附院近十年来肝移植的资料，推算出该院肝源的概率是47天，不断给父亲鼓劲打气。看着孩子忙碌的身影，盯着他因操劳而深陷的眼窝，我真切地感觉到孩子长大了，我们老了。他评估出院的前一天，我去医院探望，和宇辰在住院部大厅里谈了两个钟头。我问孩子是否有应付一切问题的准备，孩子信心满满地答曰：“伯伯放心，该想的我都想到了，衡量再三，我觉得还是要拼一拼。”
此刻，我的思绪又定格在那个白衣少年吹笛子的画面上。眼前的宇辰，相貌虽然像当年的陕省，但更显得成熟，更显得自信。比他那个19岁入党，28岁当系主任的老爸，更有独立思考的精神。也许正因为如此，在如此复杂问题面前，宇辰才具备超乎寻常的决断能力。
国庆长假后的第一个周末，陕省等来了肝源，连夜进行手术，凌晨4点进手术室，8小时后手术成功进了ICU。建耕和我商量，在无法征得陕省同意的情况下，通过微信群向班里的同学发布了他患病和手术的消息。班里众多同学，第一次知道这位一直要强，从不以软弱形象示人的小兄弟患了如此严重的疾病，纷纷祈福，班里的微信群活跃了整整三周。一周前，陕省出了ICU，我和建耕在隔离病房见到了陕省，的确恢复得挺好。还是建耕有心，用微信向全班同学直播了我们的会面，让我这个混在传媒学院的“万教授”汗颜。
祝福他，挺过来了！
（六）
昨天在学院延安戏剧史专家雒老师的办公室里，看了多个版本的《兄妹开荒》，发现大多数人都把那个“5”唱不出来。想一想觉得有道理，民歌小调不就是把日常说话拉平扽展吗？这一点，大作曲家也不能免俗，刘炽先生的《让我们荡起双桨》中那句“迎面吹来凉爽的风”，就是典型的关中方言。不在于唱的准不准，关键是能不能打动人，能不能激励人。人生无非是矛盾与选择的综合体，《人生》的故事没有时间和空间的局限，仅仅是纷繁复杂的人生游戏在某个地方的缩影，这就是这部小说具有长久魅力的原因。当然，路遥是这样奋斗的，他也推崇这种悲壮的奋斗过程，影响了整整一代人。但对于在人生选择面前如何独立思考，《人生》似乎讲的并不充分。前一阵子和建耕、黄旺谈起这个话题，我说，同样是为了实现自己理想，我们班同学有像陕省这样，按照时代给予我们优秀的标准，不断负重前行的人生；也有像你们二位和宏伟那样，以英雄气概做好平凡工作的人生；更有像任维那样，不断轻装，甩掉包袱实现梦想的人生。虽然人们常说，人生的选择无关正确，仅仅在于我们能否有勇气做出选择并勇敢地承担一切后果，但路遥要是活到今天，看着忙于生计、日夜奔波如生活在陀螺之上的年轻人，望着浮躁的芸芸众生，恐怕会告诉大家，人生选择要学会独立思考，要注意效费比，这样才能多看些优美的风景。
故事讲完了，老田，你还满意我这个“万教授”的解答吗？
作者简介
王勇安，陕西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编辑︱赵晓萍 审稿︱洪雄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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