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昆山邓兴器来访

邓兴器来访
作者简介
邹昆山,1936年2月22日出生于湖北省监利县朱河镇。长期从事教育工作,系湖南作家协会会员,参与编辑出版现代交际学丛书,著有《演讲学》(华中理工大学出版社)和小说集《彗星光痕》(黑龙江人民出版社)散文集《落地生根》(人民日报出版社)。
邓兴器来访,我很兴奋,他是我大学同窗,一直在北京大机关任职,我们曾在武大同学聚会时多次相逢,这次他因事路过长沙,来电说要来家探访,起始,我有些迟疑,现在的潜规则是:朋友相聚,一般不进家门,就在餐馆酒店碰面叙谈,敷衍了事。我思忖,何以会如此呢?不外乎如下几点:一.家有豪宅怕露富;二.家境贫寒怕丟丑;三.家里办饭怕麻烦;四.家处偏僻不方便。当然,也有茅屋公卿,清高谢客者。其实,传统的礼数是:行客拜坐客,他执意要来,看来,老朋友很懂套路,我当然得热情接待呀!
儿子听说有稀客造访,问是何方神圣,我答曰:“不知道。”“你不会到百度上去查一查?”我笑道:“有什么可查的?我只认准两个字:同学!”不一会,儿子发来微信:邓兴器,男,戏剧理论评论家,电影事业家,20世纪90年代后期曾任中国电影出版社社长,曾在中国文联、中国戏剧家协会、中国艺术研究院任职。我望着微信,笑了笑,在我心中,这一大堆头衔,没能掩盖“同学”二字,真的,全被忽略了。我只是盘算着:如何以诚相待。
我一向不修边幅,家里也是一团糟,纸箱横行,书报肆虐,乍一望,极像废品回收站,沙发顶上一片空白,傅治同曾送我一幅美图,我嫌它太大,束之高阁。沙发旁的文化垃圾,一时无法清理,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总不能让贵客走进故纸堆,心血来潮,我便拿一床红色卧单将部分报张杂志盖将起来,随眼望去,真搞笑,倒像摆着一架钢琴,很是出彩!
我习惯早睡早起,邓兴器则习惯于晚睡晚起,我们相聚又有了“倒时差”的味道。这天,老伴被小区的婆婆妈妈邀约去了靖港小镇游玩,我独自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电视播放什么内容,我一点也不知道,我专心在用手机制作美篇《豪迈(7)》,大约是10点半时,大功告成,便将它发到群里去了,就专等邓兴器的电话。2017年11月9日上午11时18分,手机电话响了,老同学驾到!我赶紧跑到公交站去迎接。没料到美篇《豪迈(7)》居然先我一步,在邓兴器给我电话之前的瞬间,就进入了他的手机。互联网的速度,真让人无法理解啊!
我们牵手前行,进了小区大门,我闻到了烟味,笑道:”你抽烟的。”他望了我一眼,解嘲道:“我爱抽烟,衣服上肯定有一股烟味。”我说:“没事,我不抽烟,所以对烟味很敏感。”
一般待客,都是主人精心安排,客随主便,而我心里没谱,便来了个主随客便,问客杀鸡。我在把他引进家门的路上,边走边说:“你来了,有几个选项:一、去舞厅跳舞;二、去泳池游泳;三、去长沙街巷怀旧;四、去公园游逛叙情;五、去麻将馆斗智。任你选择。”进门的瞬间,他简洁地回答:“这些选项我都不要,我只想咱们聊聊天。”这当然是好选项啊,我示意他沙发上就坐,赶快冲泡两杯咖啡,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可以抽烟吗?”“抽吧!”我爽快地回答,对待老同学,我何惧二手烟!我将咖啡摆在茶几上,随即进房拿出一包“中华”牌香烟递绐他,这是前几天友人的馈赠,我不吸烟,正好借花献佛了。同时,还拿出一个相机自拍杆,这也是前两天朋友的馈赠,还从未用过,今天正好两人用来自拍留念。于是,我俩便颠来倒去,寻找角度摆POSS,形成了相聚的第一波嘻嘻哈哈的快乐,仿佛真的回到了珞珈山的青春岁月。
  
   
我饶有兴趣邀他参观我的屋顶菜园,这是我常引以为乐的所在,常发照片写诗示人。灿烂阳光下,几十盆蔬菜,郁郁葱葱,长势喜人,为我们创造了第二波欢乐。我告诉他,为了支援大学生创业,我花费一万二千元购置来这三十二盆蔬菜,许多人不理解,讥笑我,说一万二千元能买许许多多菜,言下之意是得不偿失,“时人不识余心乐”啊!价值取向不同,幸福感自然大相径庭。正巧,此时有位邻居大姐也在楼顶,见我们兴奋,便拍下了我们观赏菜园的快乐情景。   
快到午餐时分,我又给了他几个选项,一.去火宫殿,这相当于上海的城隍庙,他说前两天去了;二、去仓桥家吃日式料理,他摇摇头,不感兴趣;三、小区前有一家新疆正宗哈布来提活羊馆,去吃新鲜羊肉火锅,他说吃羊肉过敏,身上长疙瘩;这可让我作难了,只好去旁边新近营业的土钵馆吃土菜了。
不陪朋友,我一般不进馆子。长沙有句俗话:“要想死得快,多进馆子多点菜”,所以,这新开张的馆子,我也从未进过。名曰“土钵菜”,装修其实并不土,有点日式风格。点菜,我仍然主随客便,请他点,我思忖邓兴器大概体贴我穷困,不肯点高价菜,我点几道,他都拒绝,并说,若用我家屋顶的菜多好。是呀,我为什么没有这样一个选项呢:我们一同在屋顶菜园摘菜,一同洗莱,一同炒菜,边做边聊,就像小孩在一起办“妈妈酒酒”一般,那该多有趣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看来,我的思维其实还是没有脱离世俗的模式啊!一钵红烧猪脚,一钵焖猪血,两盆青菜,就搞定了。于是,先拍张照,然后边吃边聊,吃得不香,自然聊得不畅,邓老兄什么世面没见过,这样的低调会餐,恐怕还是头一遭。
饭后回陋室,继续闲聊,并且立即把刚照的相片传到网上,马上就收到哈尔滨纪华兄的回复,骂我为什么不及时告之与邓兴器相聚之事,我和邓兴器当即都笑了起来。天晓得,我如此及时,他还嫌我太慢!李白诗云:“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咱们学友之情,恐怕不止深千尺啊!闲聊一阵后,邓兴器将他的巨著《艺事留痕》送给我,该书由中国电影出版社出版,装帧很美,封面头像神釆奕奕,握着这本书,有一种和他拥抱的感觉。他很会抽烟,一根接一根,我平日最讨厌抽烟的人,不知为什么,伴他而坐,却没有感到烟味的恐怖与可恶。送别他时,我有点依依不舍,藉口顺道,陪他同上公交车,换乘之后,又登车陪了一站,下车后,我们隔车频频挥手,此时,感到眼睛有点湿润模糊。
本期图片:邹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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