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谦逊的人近于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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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文豪井上靖曾在一篇回忆文章里,谈到一件深深影响了他一生的事:
那是在中学年代,有一次学校举行作文比赛,井上靖过五关斩六将,最后夺得桂冠。在颁奖典礼上,许多老师、同学以及亲戚朋友向他表示祝贺,他均笑脸相迎,诚致谢意。有一位同学走到井上靖跟前,向他伸出手来,井上靖却转过身,不加理睬,弄得那位同学很尴尬,愣在那里不知所措。这一幕都被井上靖的父亲看在眼里。
颁奖典礼结束后,在返家的路上,父亲问起儿子何以对那位同学冷眼相待,井上靖说:“评选期间,这人一直说我的坏话,我恨死他了!”父样揽过儿子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孩子,爸爸小的时候,你祖母经常对我说这样一句话:‘饱满的麦穗,总是谦逊地垂着头的。’今天,爸爸也将这句话送给你,希望你一生记住这句话。”打这以后,井上靖变得格外谦逊了,而且待人温和有礼,终成为一代名师。
古人云:“满招损,谦受益”、“一谦而四益”。近代学者胡逵源说:“有一份谦逊,便有一份受益;有一份矜持,便有一份挫折。” 孔子还把谦逊列为一个君子必备的一种风范:“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论语·八俏篇》)。论到谦逊的益处,圣经也有这样的教导:“耶和华……赐恩给谦卑的人”(参箴3:34;彼前5:5)
古今中外,曾经涌现过许许多多具有谦逊美德的贤人哲士,孔子有“三人行,必有吾师焉”之佳句,陶行知有“学生是我师,我是学生友”之名言。圣经里也不乏这种以谦逊为怀的人,如摩西“为人极其谦和(谦逊、和蔼),胜过世上的众人”(民12:3)。
作为神的儿女,我们应该在生活中持守并时刻表现出谦逊的美德来。在这方面,施洗约翰和使徒保罗,堪作我们的表率。
当施洗约翰的门徒们询问有关耶稣的事情时,他说:“我不是基督,……他必兴旺,我必衰微”(约3:28-30)、“我就是给他(耶稣)提鞋也不配”(太3:11)。
使徒保罗在写给哥林多教会的信中介绍他自己:“我原是使徒中最小的,不配称为使徒”(林前15:9);过了五年,他在写给以弗所教会的信中说:“我本来比众圣徒中最小的还小”(弗3:8);又过了五年,已近晚年的他,在写信给提摩太时,更如此表白:“在罪人中我是个罪魁”(提前1:15)。保罗对人常提起的,不是自己的刚强,乃是软弱(参林后12:5);他总是表白自己是个无知的人:“不知道别的,只知道耶稣基督,并他钉十字架”(林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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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教会,“负主轭、学主样”的真正谦逊人并不少,但是,随着人们物质生活与文化素质的提高,越来越多的信徒和传道人,变得越来越不谦逊,具体地说,就是越来越没有谦逊的言与行。
有一次聚会,一个中年模样的传道人上台讲道,那天他讲道的题目是“一无所缺”,所引用的经文是诗篇第34篇第10节“寻求耶和华的,什么好处都不缺”。这个传道人很有口才,先数算神恩主爱在他身上的奇妙浇灌——金钱不缺,儿女不缺,健康不缺,智慧不缺,然后谈到他“不缺”的“恩赐”——会唱诗、会弹琴,会讲道、会赶鬼、会医病、会说预言、会见异象,真有“讲道王子”司布真的那种“风范”。道讲完了,传道人走下台,那“一无所缺”的神采依然在他脸上“熠熠闪烁”。
这时候,有一位鬓发染霜的老姐妹走过来,握住传道人的手,亲切地说:“传道人啊,您的道讲得真好。”传道人说:“哪里,哪里。”老姐妹又说:“主给您的恩典真大,给您的恩赐真多。”传道人不断点头:“是啊,是啊。”老姐妹话锋一转:“不过,我觉得您并非一无所缺,其实你还缺少一件。”传道人听罢,感到有些惊诧:“哦?请您说说,我还缺少哪一件?”老姐妹依然握着传道人的手,语重心长地对他说:“您缺少的那一件就是谦卑,像摩西那样的谦卑,像主耶稣那样的谦卑!”这位传道人再也笑不起来、乐不起来了,他的脸色像被寒霜冻过的大白菜那样难看。
其实,这种缺乏谦逊美德的传道人,在现今的教会里并不鲜见、鲜闻,尤其在年轻一代的传道人身上,这种现象体现得更为充分。这些传道人一朝从神学“殿堂”毕业回来,就从此看不起“土生土长”的老传道人,认为他们不懂神学,思想落伍,没有眼界,讲道缺乏现代人的激情和哲理的趣味,处理事情又封建又俗套。这些传道人一旦“小荷才露尖尖角”,就鄙视那一潭养他育他的“池水”,就忘记了沐他浴他的“阳光和雨露”。如果再担上一些头衔、坐上一点高位,就更不把一般的牧者与信徒放在眼里。
一位据说“智慧与灵命俱高”的传道人,曾这样表白他的传道心态:“我喜欢对那些文化与修养水平较高的人传福音,交谈起来容易合拍,也充满乐趣,而那些文化不高、修养欠佳的人,我一般不屑于对他们传讲真理,偶尔为之,给我的感觉就是别扭和难受。说实在,对这样的人讲道,实在有辱我的智慧、有损我的身份。”我想,依这位传道人的观点,主耶稣算不上一个合格的传道人——因为主的宣讲对象都是一些“文化不高、修养欠佳”的人。
有一个传道人在一个教堂驻牧近十年,教会的负责人与信徒们一致向上级要求将其调离,上级多年来也数次下达调令,该传道人依然不易其辙、不改其弦,原因就是他所在的是一个大教堂,而调派他前往驻牧的是一个较小的教堂。这个传道人对人如此辩析他不想调离的理由:“像我这样有讲道恩赐,蒙召经历清楚而且灵命好的传道人,应该在大教堂驻牧。”这位传道人的讲道我听过,确实不错,口才好,人也聪明,只是因为他在人前人后的那份“不谦逊”,使得他在同工和信徒间的“属灵”形象被大打折扣,同工同灵对他的印象普遍不佳。
令人感到欣慰的是,在教会里,真正有谦逊美德的信徒与牧者并不少见。
印度大诗人泰戈尔说:“当我们大为谦逊的时候,便是我们最近于伟大的时候。”谦逊不只会使我们成为一个伟大的人,它还是我们进入神国的一个重要条件(参太5:3;路18:15-17)。基督徒啊!从今天开始,让我们学会谦逊吧!
让我们像基督那样“柔和谦卑”(参太11:29),并且谨记他的教导:“你们中间谁愿为大,就必作你们的用人;谁愿为首,就必作众人的仆人”(太20:26)。让我们藉着不断的灵修,负起主之轭,效出主之样,实实在在地做一个柔和、谦卑的人,切记:“虚心的人有福了,因为天国是他们的”(太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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