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立荒原的树——红柯老师印象

十月有话:今年初秋,有幸参加陕西省作协举办的关中片区作家培训班的学习,更有幸的是红柯老师来为大家讲课。短短的一堂课,红柯老师给大家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我也把自己的真实感受分享给大家。也正值红柯老师参加2017年长篇小说年度金榜的评选活动,欢迎大家为曾在我的故乡新疆生活过十年的红柯老师投票助力。方法如下:长按红色二维码关注平台,回复“投票”,点开2017年度金榜,下拉至14号作品:《太阳深处的火焰》红柯,点击选择即可。感谢各位老师。

兀立荒原的树——红柯老师印象
在电梯里遇见你,你去讲课,我去听课。
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笑了。你那颇有西域特点的五官,微卷的黄发,以及健硕的身材,分明就像个新疆人。 我不由自主在心里感叹,那真是块神奇的地方,每时每刻,都有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那里的天空,随时可能奔腾过一匹白马,那里的土地,也随时可能飞逝过一片流云。十年的时间,那里的山,那里的风,那里的水,那里的雪,用顽强的感染力和让人震惊的穿透力,让你这个地地道道的关中汉子,外貌发生巨大的改变,是非常有可能的。 对于人们常说起的第六感觉,我总是固执地认为,那是天上看不见的神明,所给予人类的力量。我也总是怀着神一般的敬意,遵从着这一切。而无数个后来,告诉我这些神的指引,总是正确无比。为什么不能把正运行着的小小的电梯间,当作辽阔的草原呢?为什么不能像清晨迎着朝露,从不同的蒙古包中,汇集到草原上的两个牧民那样,互相微笑着点头示意,再向对方问个好呢? 感谢那片生我养我的土地,所赐予我的勇敢。更感谢你还没有被现在居住的城市,磨掉在漠北生活了十年的烙印。 听我说到新疆这两个字,你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立刻浮现出难以抑制的笑容,茫然空洞的眼睛里,也散发出毫无心计的透明的光芒。 哦,怪不得呢,一看你就像个新疆人。你看了一眼我的黄卷发,接着问道:你新疆哪里人啊? 连你说话的口音,也沾染上了丝丝缕缕的新疆味。当然,只有在那里生活过,并与那里血脉相连的人,才能真真切切感受到如此细微的不同,这让我对你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听你讲课,句句都离不开新疆。似乎,那里就是你的地盘。似乎,你就是那里土生土长的王。 最先你是坐着讲,但并不实实在在坐着,你抬头看远处,左手高高抬起,伸出食指指向远方,仿佛那里就是美丽的天山。讲到天山,你激动起来,站起身,又仿佛脚下踩着的就是辽阔的草原。讲到草原,你体内奔涌的热血,仿佛化作源源不断的话语,极其快速地呼啸而出。 此时的课堂,变成任你驰骋的草原。而你,如同广袤无垠的草原上飞驰的骏马。 你讲你的《蒙古秘史》,讲你是怎么受到神的旨意发现它的,讲翻开首页带给你的震撼,讲它在你生命中多么的重要,讲它如何让你写作的智慧之光一下闪现。 你讲你的藏书。讲如何在经历的数次搬迁中,把自认为宝贵的十几本书视为珍宝,不离自己身体左右,哪怕是在火车上,上厕所都会看护着它们,如同看护着自己的亲生骨肉。 你讲你的眼泪。40岁之前的你,被生活麻木着,几乎没有过流眼泪的经历。而40岁之后,你的心是那么柔软,哪怕生活中小小的一点触动,都会让你泪流满面。 你写羊,便写尽所有状态的羊。奔跑的羊、受伤的羊、报恩的羊、跳崖的羊、穿越的羊……写它们如何从这块山坡顺着那块山坡啃食草皮,如何在漫漫长长的黑夜让自己茁壮成长,写它们为什么要铰耳朵,写它们在回羊圈途中愉快的经历…… 你写马,便写尽所有情绪的马。一匹马的孤独,两匹马的温柔,一群马的低吟,千万只马的奔腾……写丰美的草原带给它们怎样的感受,写它们在夕阳中深情地回眸,写主人离开时它们内心深深的疼痛…… 你写绿洲,写草原,写森林,写湖泊,写飞禽,写走兽,写荒原,写沙漠,写戈壁,写恐怖的大峡谷。 你写有生命的所有,也让你笔下的一切灵动起来,直到成为你身体和灵魂的一部分。 不得不惊叹,你笔下文字的绚彩丰富。不得不猜测,需要有多专注,需要有多深情,才能让你真正体会到,写作带来的无以伦比的幸福和快乐。 在西域的十年,你让自己成为生长在大漠荒原上的独行者。山沟里,沙地上,黏土地里,盐碱地上,流沙地里,到处都曾留下过你的身影和足迹。 返回关中,有多少个深夜,你望着窗外的点点灯火,亦如望着草原上洁白的羊群,你想念那片土地,想念那片土地上的所有,你渴望重新回到那里。很多时候,你恍惚着,你迷茫着,到底哪里才是你的故乡?你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已是地地道道的新疆人。 望着面前讲课的你,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那片土地上,随处可见的一片片的红柳丛。它们有着铁一样的枝干,细细碎碎的叶子上沾满了风沙,却总在不经意间,有密密小小的粉红花朵,摇曳在枝头,对着大地上所有的一切,微笑着,灿烂着。而在地下,其强大的根系,如盘卷的金属,坚挺而富有韧性。一旦燃烧起来,持续而稳定地吐出熊熊的烈焰,好像把千万年来,从太阳那里所得的光芒,压缩后爆裂出来。 看到这样状态的你,我知道,你深邃的目光、激情的文字和悸动的灵魂,从未离开过新疆。 每个人的一生中,有多少个日子是值得纪念的?又有多少个日子成为生命里永难忘记的惊喜?而2017年的8月23日,对于你来说,就是一个这样的日子。你庄重地为十月文学院写下了这样的寄语:新时期文艺的春天,从这里开始!文学的生命之树!在这里永生! 从你的字里行间,我感知到,你写作的春天,才刚刚开始。你写作的生命之树,才刚刚萌芽。 一定是那片神奇的土地,给了你如此神奇的力量。 而你的文学之梦,也像那块土地上所生长的神树——红柳一般,在荒原上兀立,燃烧,燎原之势不可阻挡!

红柯,本名杨宏科,陕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1962年生于陕西关中农村,先居于新疆奎屯,后居于宝鸡,现执教于陕西师范大学。他曾漫游天山十年,主要作品有“天山——丝绸之路系列”,包括《西去的骑手》《大河》《乌尔禾》《生命树》《阿斗》《好人难做》《百鸟朝凤》《喀拉布风暴》《少女萨吾尔登》等12部长篇小说。此外还有《美丽奴羊》《金色的阿尔泰》《跃马天山》《夜啤酒花》等中短篇小说集,以及《手指间的大河》《敬畏苍天》等散文集。红柯曾凭借《西去的骑手》《大河》《乌尔禾》等先后获得冯牧文学奖、鲁迅文学奖、中国小说学会奖长篇小说奖、陕西文艺大奖等。2017年10月12日,签约十月文学院。长篇小说《太阳深处的火焰》单行本,即将由十月文学院出版社出版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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