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要命的相亲,准婆婆心思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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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回顾:
镜头一下切回到程斌面前。
主持人的画外音传来。
“听说北川山这一片地曾经是老通业大厦的旧址,对此,程小老板有什么看法呢?”
1
新闻媒体用的是不带任何滤镜的镜头,画面直接转到程斌面前的时候,他脸上那种报复的快感,一览无余。
苏北北下意识坐直的身子,她心中开始不安,觉得今天不是个顺利的日子,或许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主持人的话筒已经递到他面前,低沉的嗓音透过电视的传来。
程斌伸出手,指了指身后的通业大厦的旧址,开口道:“从前,这里伏山走水,是风水上佳的好位置。”
通业大厦选址很讲究,北朝泗水河畔的分流,南面北川山,建造的时候请了有名的风水大师前来观地基。
那风水大师曾经说过,此地福泽庇佑百年,若是安分便无功无过,若是大兴土木必遭横祸。
果然,在落成后惨遭焚毁,随即便赔上了一百一十八条性命。
电视画面里的程斌忽然话锋一转,直言道:“如果大家还记得那场火灾,就不会忘记当时的纵火犯,时隔多年我依旧记得他的名字。”
“陆文成。”
主持人似乎也没有想到他忽然说起这个,讪笑道:“都是多年前的旧事了,如今新楼盘开发,又将迎来新气象,相信我们会迎来崭新的明天…”
“不会了。”
他突兀地出声打断主持人的话,冷笑一声道:“人死不能复生,血债自然也不能以任何方式偿还。”
2
市局的中央空调已经坏了好久了,外面三四十度的高温,小五坐在林晏和沈一白中间,身上还是止不住地冒冷汗。
两人闹了别扭,已经两三天没说话了。
他轻咳一声道:“头儿,白哥,你们倒是吱个声儿啊,接下来案子怎么走嘛。”
林晏将手里的文件往桌子上一丢,不耐烦道:“不是已经有岳东林的消息了吗?人呢?”
小五连忙道:“跨省追捕,人要先在省厅走个交接。”
一旁的沈一白没好气道:“岳东林不过是个小喽喽,抓到他有什么用?”
小五又道:“总比什么进展都没有要好吧。”
林晏起身去外面抽烟,连点了好几次都没点着,他一把将手里的打火机摔在地上,长长地舒出一口浊气。
夏季的霖州闷热中带着潮湿,这种潮湿有种令人窒息的错觉,仿佛这空气中的水汽能溺亡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
他不知道这各无休无止的案子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完结。
3
电视里的直播画面还在继续,程斌面无表情地复述着二十年前那桩旧事。
整个画面看起来,竟显得有些恐怖。
苏北北掏出电话打给老爹,没想到那头已经关机了。
她想起苏国强之前说过,王姨想去北川山买个小别墅,作为养老的房子。
这个房子,难道就是程家的地产吗?
她颤抖着双腿站起身,哆嗦着想找车钥匙。
只听见电视画面里传来一道冷肃的声音。
“两年前,北川山项目规划出来之前,我就劝过我爸,这块地邪灵作祟,怨念太多,要是贸然开发建楼,一定会横生事端。”
程斌一顿,忽又道:“我还请了当年给通业大厦看过风水的大师,大师说这里邪祟未净,怕是要出人命啊。”
说这话的时候,苏北北能看见他隐藏在眼底的寒光。
她打了个寒颤,听见电视里传来一声女人惊悚的尖叫声。
摄影的长焦镜头,焦点落在不远处的小别墅区。
随即拍到了一个男人坠楼的画面,似乎是阳台的栏杆没有做好防护,男人没扶稳当,一下子就坠下了四层楼高的别墅。
这个镜头像是提前说好的一样,精准无误地把坠楼的画面聚焦在中央。
苏北北双腿一软,跌坐在沙发上,直觉告诉她,坠楼的男人是老爹。
一旁的主持人似乎也惊呆了,结结巴巴道:“这…这是出人命了吗”
程斌对着镜头忽然笑了笑,应声道:“看来那风水大师说的没错,这块通业大厦的旧址地,实在不适宜开发新楼盘。”
他的语气透着一种笃定和轻松感,似乎十分满意这个结果。
4
报警电话打到市局的时候,小五正在和省厅交接岳东林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
那头的治安警察慌里慌张道:“五哥,北川这边出事了,有人坠楼,你们快带人过来。”
沈一白扶了扶眼镜,头也不抬道:“什么时候坠楼案都要我们来管了?”
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周潜光的声音。
“你们赶紧过来,坠楼的人是苏国强。”
市局的破电话漏音,林晏烟抽完烟进来,迎头就听见一句苏国强出事了。
他被正午的日头晒得发蒙,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沈一白已经拿起车钥匙,飞快地朝外走去。
几人上了车,朝着北川山赶去。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小五忽然转过头忽然道:“要不要…通知苏小姐。”
林晏看了看时间,低声道:“这个节点,还是不要让她来现场了。”
5
苏国强坠楼的位置,在独栋小别墅区。
四楼是一个开放式的露天观景台,台边的扶栏缺了一块,正是他坠楼的起始位置。
法医已经将尸体收敛完毕,痕检组在破损的栏杆上提取到了死者的指纹。
司鉴的工作人员指了指坠楼处,道:“铁质栏杆有一段已经被腐蚀中空了,和实心的焊接在一起,免不了产生松动。”
“死者走上观景台的时候,身子倚靠在被腐蚀的段口,不慎坠楼。”
林晏朝着空缺的位置看了一眼,四层楼高起码有十三四米,在此处坠楼必死无疑。
沈一白忽道:“现场只有死者一个人吗?”
治安警察摇了摇头道:“底下还有一个中年女人,看见尸体之后昏厥了过去,现在已经被送往医院了。”
小五好奇道:“中年女人?强叔身边有什么中年女人?”
现场环境很简单,几乎不存在什么证据链。
坠楼的位置,坠楼起因,死者的位置,看似都完美贴合。
饶是这样,林晏还是觉得事情有蹊跷。
他现在已经是出于本能地怀疑与案子有关的所有人和事。
周光潜看了苏国强的尸体一眼,叹了口气道:“作孽啊…真是作孽啊。”
6
苏北北赶到现场,下出租车的时候心慌意乱,一不小心跌了一跤。
粗糙的马路地面将她的膝盖磨开好大一个口子。
从神经深处传来的痛觉,稍稍让她回神。
出事点拉了警戒线,两辆警车停在外面。
她像是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地往里冲进去,被门口的警察死死拦住。
林晏连忙从楼上下来,扶住她的胳膊,迟疑道:“你先别进去。”
苏北北的目光死死地盯住前方司鉴的车子。
一瞬间,她异常冷静,轻声道:“我爸…死了?”
她的声音就像是秋风中的梧桐枯叶,一踩下去,就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沉默地点了点头。
这一刻,她只觉得寒意从脚底升起,一点一点冰冻了全身。
苏北北慢慢走到老爹的尸体旁边,掀开蒙在他脸上那块白布。
午后灼热的阳光照在苏国强惨白的脸上,显出几分森森鬼气。
她就这么静静地看了许久。
尸体从事发点运送到殡仪馆,这一路上她一滴眼泪也没有掉,从前吃过了那么多的苦,已经令她对生活麻木了。
林晏陪在她身边,忍不住道:“想哭就哭吧,谁也不能承受这么多,北北。”
她只是惶然地抬起头,露出一双空洞的眼睛,哑然道:“是我的错。”
7
苏北北一个人守在冰冷的殡仪馆里,不吃也不喝,只是反复地念叨。
“都是我的错。”
周潜光看着她,无奈道:“之前老苏来养老院看我,说起自己谈了段黄昏恋,对方挺有钱的,将来养老也好给你减轻点压力。”
两年前生了一场大病,彻底拖垮了自己的身子。
他一直很害怕自己病情将来会拖累北北。
周潜光深深叹了口气,轻声道:“老苏说他这辈子,做的最有成就感的事情,就是八年前收养了你。”
“北北,他将你从正道上拉回来,你要记得他的好…也要记得,他盼着你好好活下去。”
话音一落,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滚出,一滴接着一滴砸在地上。
声音清晰可闻。
林晏从来不知道,原来人的眼泪真的可以像断了线珠子一样,落得这样又急又密。
沈一白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示意林晏递给她。
自己则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小五守在外面,忽然一把拉住他,悄声道:“白哥,你看这个。”
白天苏国强坠楼的新闻视频已经被人传上了网,完整的新闻画面里,还有程斌的影子。
网上的消息传地很快,通业大厦和北川园林是同一个地址。
已经有新闻媒体开始深挖二十年前的旧事。
小五胆战心惊地指了指一条新闻标题。
“坠楼者收养纵火犯女儿,天理难容”。
(第十五章完)
酒儿:晚安了,亲爱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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