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文学】裴会明/天水秘境—党川镇马家坪草木探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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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秘境—党川镇马家坪草木探访记山野无际天水市麦积区党川镇马家坪村,位于小陇山林区中心,嘉陵江流域永宁河支流白家河与花庙河交汇处,北距党川镇政府所在地50公里,距夏家坪村30公里,距观音村30公里,距徽县高桥镇政府40公里,在2018年以前四面无路可通,不通生活用电,处于自给自足的农耕生活状态,与外界沟通都是步行,外人很少到达马家坪村去,只有林区的护林员定期巡护,是传说中的天水秘境。
参加工作后,时常听到马家坪的传说,几次计划步行去调查植物,走山路路途遥远,走水路水流湍急涉水困难,又怕上游有暴雨,不及上岸,发生危险,三十余年没有到过,没有见证植物,没有见到山水地理,风土人情。
近年由于参加小陇山林木种质资源调查,两次到临近的夏家坪管护区,调查植物种类,调查野生猕猴桃资源。听说便道通了,也不能冒然前往,留下遐想的空间。2020年5月27日,与种苗站张站长,东岔林场孙斌商议完善全局林木种质资源调查工作,提到马家坪是一个盲区,应该去调查一次。联系党川林场的汪科长,说是地方党川镇管辖,林地属观音林场管辖不属党川林场管辖,便道通过党川林场的夏家坪,没有四驱动力汽车不能去。几十年在小陇山林区,竟然不知马家坪是观音林场的辖区,心里冒出了“天水秘境”的念头。为了传说中的植物多样性,传说中的兰科植物,孙斌连夜返回东岔林场调有四驱动力的皮卡汽车。探访秘境,是多么的诱人!
5月28日,我和张站长一行四人乘桑塔纳车从分路口到党川花庙管护站,与从东岔沿宝天高速到党川的孙斌会合,换乘皮卡到夏家坪,向管护站工作人员问过路后,从橡树沟简易土路向马家坪方向行动,土路是开矿道路,曲曲折折,弯道坡度不符合道路规范,在林中盘旋,直到一个山梁,是党川林场与观音林场的交界,也是夏家坪村与马家坪村的交界,下山梁不远,有一个正在作业的矿口,有两处土木结构的农房,好像没有人生活的样子,土路边上有一个民政部门统一制作的标志牌,喷写楷体“马坪村”,虽然道路难走,感觉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远。沿着矿渣铺成的便道走了一段距离,开始下坡,以为快要到了,森林质量好,植物种类多,便让司机停车,我们无人步行调查。孙斌关注兰科植物,我注意木本植物,小军,晓鲁采集标本,张站长专门拍照开花植物。边行走,边采集,边交流,边想象马家坪的样子。森林依然是以锐齿栎为主的落叶阔叶混交林,没有人为干预,更加茂密一些。乔木种类有锐齿栎,华椴,粉椴,枫杨,春榆,黄榆,溪边有水楸,漆树很高大,没有采漆的刀口,说明林副产品的利用也有困难。
路边的零散地块有种植的红豆杉,油松苗,以为离马家坪不远了。接连几棵浓叶夹杂幼果的望春玉兰,引起关注,树高约15米,胸径有30厘米,与传说中有玉兰分布相一致。转过一处峡湾,有六七坐房屋在山坡上,一小片地是杂草丛生,一棵半栽培的中国樱桃没有果实,一棵不大的梨树有不多几个幼梨,房子完好,主人不知去了哪里,这里也是一个村组点,不是主要的村民点,一条低压线从另一道高山梁引下来,或许梁后就是马家坪。路边的植物种类丰富,小花溲疏,四川溲疏,绿叶胡枝子,杭子稍,细梗胡枝子,花叶荚迷,珍珠梅,双盾,六道木,粗榧,虽是常见物种,但在不同的区域,采集调查仍然有意义。孙斌观察到头蕊兰,火烧兰,按要求做了生境记载,进行了拍照。藤本植物也多起来,说明生境好,三叶木通,华中五味子,复叶葡萄,桑叶葡萄,蓝果蛇葡萄,南蛇藤,常绿的曲脉卫矛依附树干爬到很高的位置,正在开着黄绿色的小花,米面翁和秦岭米面翁的出现,在一块巨石上孙斌发现了吊石苣苔,残存去年的蒴果外皮,苦苣苔科植物在陇南林区有分布,靠近陇南,能见到,说明温暖一些了。
算起来我们走了有一个多小时,观察植物百余种,将近中午,没有到目的地。路上还是矿渣铺成,就地吃自带的电烤饼,喝瓶装水。好在大家希望看更多的物种,走路都是不怕的。讨论中,行进中又采集了狭叶花椒,竹叶椒,细梗淡红荚迷,秦连翘,青荚叶,膀胱果,海州常山等灌木。观察到臭椿特别高大,直径约1米,高约20米,油松细长,高约18米,直径在20厘米左右。森林变为松栎混交林,林相也整齐。有保护植物领春木,华榛,山白树,野生杜仲,紫斑牡丹,光果榉,青檀等,喜温暖环境的黄檀,黄连木,马桑,假奓苞叶,麻栎,栓皮栎,异叶榕,常春藤等,有药用植物穿龙薯蓣,多种的蕨类植物,过路黄,盐肤木,吴茱萸等,还有秋天变色的槭类,卫矛类,粉背黄栌,栾树等,目不暇接,数不胜数。转过山湾,不见村庄,就乘车一段,再采集。马家坪更加神秘莫测!
只有一条便道,翻过第二道长坡,拐进一条狭窄林木密闭的小沟,幻想着“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尽头便是马家坪。结果是又绕到一面山坡,山路更加陡峭,弯道更加急促,转弯还要打倒车,上下坡必须加挂加力,司机开车技术过硬,坐在前排的我却是心惊肉跳,那里还有心思观察植物,下到坡地,不见村庄的踪影,好在能看见白家河了,估计不会太远了吧。
峡谷陡峭,沿河无路可走,又上了一处险峻的石砭路,豆石沙粒,车行飘忽,到高处一拐弯,远望是一片开阔地,中间有一座孤峰,正是有些宣传的图片所在,一处场院高耸一座电信塔站。松了一口气,终于见到了神秘的马家坪。
白家河两岸是白皮松纯林,近处树皮斑驳,白绿相间,树冠紧凑,远处是葱郁一片。驱车直到张贴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喷绘布前,村头没有村名标志,土木结构的房子很有特色。听了汽车的声音,有村民出来观看,又是哪里的人来访问。正如桃花源记中的一样“村中闻有此人,咸来问讯”,我们与村民老马交谈,介绍我们来自哪里,是做什么的。他正在观察即将分群的蜜蜂,说马家坪村民自认为是太平军遗民,在此生活一百几十年,繁衍五六代人,最多时有村民200多人,现在因为养蜂,种椒,种药,种田留守的有20多人,各家各户房子都在,有人搬到党川街道,有的进城了。我们在村头转了一圈,有一处古庙,房屋别致,是一个古老的村落,一家院子有一棵高大的棕榈树,果实累累,有些传说也无法证实。张站长他们四人去溪边寻找特殊植物,我到附近的椒园查看生长情况,椒树不大,有三四年的样子,作务不错,挂果还可以。转到另一片较大的园子,有十亩左右,一个小伙子正在用旋耕机除草,我和他交谈了一下,说他是自学的种椒技术。近年我在山外讲解花椒等果树的栽培技术,便向他介绍拉枝的方法,近期的摘心处理,后期的病虫害防治等方法,和其他管理技术。他也认同了,说除草后立即进行摘心处理。椒园旁有两亩左右的山茱萸,结果很繁,几棵桃树,杏树挂果不多,一棵苹果也有几个果子,银杏树长得很好,由于遮挡阳光,被砍去了树头,甚是可惜,对开发旅游有影响。核桃树长势很好,枝叶茂盛,果实不多,柿子树不是很大,或许是近几年才栽的。看到了马家坪,调查了沿途众多的植物,尤其是看到了吊石苣苔,原生的望春玉兰,紫斑牡丹等特殊类群,初步了解了植物分布情况,为工作储备了新资料。时近下午16:00,只能粗略的看看,算是到此一游吧。
天水秘境马家坪,在脱贫的路上,有移民搬迁的方式,有产业发展的方式,有劳务输出的方式。而产业中的养蜂为重要产业,留守人家都在养殖,可为甜蜜产业。年轻人务工归来,重新拾起种植产业,种植花椒,形成麻香产业。种植山茱萸,柴胡等,形成健康产业。利用传统民居,自然山水,森林环境可开发文化旅游产业,需要大力扶持。
返回到山坡,再远望一下马家坪,确实是天水秘境,另一处桃花源。
裴会明,笔名山野无际,天水三阳川人。林业高级工程师,全国林业科技特派员,甘肃林业职业技术学院特聘校外专家。长期从事植物分类与林业专业调查工作,喜欢徒步,探访植物。2018年开始写作,在网刊发表植物游记2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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