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字画:雷平阳

雷平阳,1966年秋生于云南昭通土城乡欧家营。当代诗人,一级作家,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现居昆明,供职于云南省文联。著有《风中的群山》《天上攸乐》《普洱茶记》《云南黄昏的秩序》《我的云南血统》《雷平阳诗选》《云南记》《雷平阳散文选集》等作品集十余部。曾获《诗刊》华文青年诗人奖、人民文学诗歌奖、十月诗歌奖、华语文学大奖诗歌奖、鲁迅文学奖、建安文学双年奖等奖项。
雷平阳▍亲人
我只爱我寄宿的云南,因为其它省
我都不爱;我只爱云南的昭通市
因为其它市我都不爱;我只爱昭通市的土城乡
因为其它乡我都不爱……
我的爱狭隘、偏执,像针尖上的蜂蜜
假如有一天我再不能继续下去
我会只爱我的亲人——这逐渐缩小的过程
耗尽了我的青春和悲悯

雷平阳▍杀狗的过程
这应该是杀狗的
惟一方式。今天早上10点25分
在金鼎山农贸市场3单元
靠南的最后一个铺面前的空地上
一条狗依偎在主人的脚边,它抬着头
望着繁忙的交易区,偶尔,伸出
长长的舌头,舔一下主人的裤管
主人也用手抚摸着它的头
仿佛在为远行的孩子理顺衣领
可是,这温暖的场景并没有持续多久
主人将它的头揽进怀里
一张长长的刀叶就送进了
它的脖子。它叫着,脖子上
像系上了一条红领巾,迅速地
窜到了店铺旁的柴堆里……
主人向它招了招手,它又爬了回来
继续依偎在主人的脚边,身体
有些抖。主人又摸了摸它的头
仿佛为受伤的孩子,清洗疤痕
但是,这也是一瞬而逝的温情
主人的刀,再一次戳进了它的脖子
力道和位置,与前次毫无区别
它叫着,脖子上像插上了
一杆红颜色的小旗子,力不从心地
窜到了店铺旁的柴堆里
主人向它招了招手,它又爬了回来
——如此重复了5次,它才死在
爬向主人的路上。它的血迹
让它体味到了消亡的魔力
11点20分,主人开始叫卖
因为等待,许多围观的人
还在谈论着它一次比一次减少
的抖,和它那痉挛的脊背
说它像一个回家奔丧的游子

雷平阳▍不安的美
浑身都是寒光
我只在夜晚闪烁。那些优雅
的美,我已一一放弃
留下了清凉、孤单和寂静
我要的就是这些,别人的垃圾
如果可能,我想在皇帝的书房内
饮毒酒,在李白的诗篇里
挥剑自戕,在金字塔上吊死
那些炮灰、蝼蚁和刺客
他们不是我的兄弟
我爱过一个女子,她在
一个国家的土地上,在一个国家
不断加厚的历史书里
呼天抢地地哭,哭倒了长城
我爱她,一直在找她,她有着
人世间全部的、不安的美

雷平阳▍战 栗
那个躲在玻璃后面数钱的人  
她是我乡下的穷亲戚。她在工地  
苦干了一年,月经提前中断  
返乡的日子一推再推  
为了领取不多的薪水,她哭过多少次  
哭着哭着,下垂的乳房  
就变成了秋风中的玉米棒子  
哭着哭着,就把城市泡在了泪水里  
哭着哭着,就想死在包工头的怀中  
哭着哭着啊,干起活计来  
就更加卖力,忘了自己也有生命  
你看,她现在的模样多么幸福  
手有些战栗,心有些战栗  
还以为这是恩赐,还以为别人  
看不见她在数钱,她在战栗  
嘘,好心人啊,请别惊动她  
让她好好战栗,最好能让  
安静的世界,只剩下她,在战栗

雷平阳▍雨伞
我暂时居住在一把雨伞的道观里
雷声和闪电,像神话中
无处不在的大悲
和大喜,冒雨开出一束束
令人心惊肉跳的花朵
不管是东风、南风、西风和北风
还是春风、妖风、秋风和悲风
都不是什么好风,它们是群众
众生、人民,把我当成了
眼里的毒蘑菇,时刻都想把我吹过
生活的界碑。但我从来没有走出
这把保护伞,避难、隐修
接受暴雨和烈日
从不间断的恐吓和追捕
有时,抬头看天
看见的总是那锃亮的从不收缩的伞骨
心里就会想,它们也许是天空
暗中为我长出的一排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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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祖,金铃子,无聊斋主,家居山水之间。推推窗。吹吹风。养猫。写诗。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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