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西域谭丰华

西散南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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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黄传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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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西域
作者/谭丰华
前几年我一直有一个心愿,想到新疆去,到新疆天山南北走一走。近距离仰望天山,看看雪域高原的原始森林,神奇的冰川大坂,观赏浩瀚无垠的戈壁滩,穿越茫茫大草原,感受楼兰古国的历史文化,听一听阿凡提的故事,领略一下西域的风土人情。
二零一七年五月十六日,我放下手头的一切,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前一天晚上,我早早便收拾好行囊,第二天我从无锡站登上了西去的列车。
一路向西
T204次列车是经改造提速后的特快列车,时速137公里,速度比以前快了许多。从无锡出发一路向大西北,到终点站伊宁市要近51个小时。上车后我找到铺位,放好行李,凭窗远望,目断青山绿水,工厂、农田瞬间从窗外掠过。疲倦了,躺下划划手机看看随身带的书。时间过得很快,在不知不觉中列车已经跨越了古城西安,穿越了三秦大地,走进陇右之邦。
过了天水市,感觉列车像一头老牛在喘息,铁路两旁青山绿水渐渐被收藏起来,山水变得陌生。狭长的河西走廊,一边是水流湍急的黄河,一边是连绵不断光秃秃的山丘,土地变得支离破碎,像老和尚的百衲衣。过去,提到甘肃,仅从王维、岑参、王昌龄的诗词中,和王之涣的凉州词去勾画黄河流域的样子。河西走廊真面目,始终蒙着一层纱。今日一见,为之一惊,这里距富庶一词还相差甚远,祁连山虽然给当地提供大量的水源,但土地的贫瘠,大大出乎我的想象。
出了嘉峪关,车窗外更加荒凉。透过车窗展现在眼前的是广袤茫茫的戈壁滩。粗砂、砾石,一条条毫无生机的干沟横卧在地面上,麻黄、沙拐枣等一些耐旱的植物星星点点点缀其间,没有更多的植物,更没有看到什么动物。没有再现王维笔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壮阔雄奇的画面,这里的粗犷豪迈让我震撼的同时,更多的是让我感到荒漠苍凉。
古往今来,这里曾经是一条绵延万里的丝绸之路。汉代张骞历经千难万险出使西域,外联大月氏抗击匈奴,促进大汉与西域的商贸文化交流,无数的商人沿着这条线路,绵亘万里,将中华丝绸运往中亚乃至欧州。清代的左宗棠、林则徐,沿着这条路远去伊犁去镇守边关。和这条路有关联的大小人物,不胜枚举,是他们在这片死亡之海,开劈了一条生生不息的丝绸之路。今天,这条通道已成为连结中亚、欧洲,一带一路建设的经济大动脉。
一九四九年十月,王震将军率领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第六两个军进军新疆时也是沿着这条线路,完成了千里跃进天山南北的大进军。
几十年过去,刀光剑影,杀声震天的古战场已成为昨天的故事。骏马扬尘,驼铃叮当,行色匆匆的商旅过客早湮灭在沙漠瀚海之中。
沿着古丝绸之路的踪迹,兰新高铁早已开通,如今每天几十次普通列车、高铁穿行于戈壁之中,给荒漠高原带来了勃勃生机。
昭苏草原
初到伊宁市这一晚我辗转反侧,不知是心情激动,还是换了时差没调整好的缘故,当晚,迟迟难以入眠。后半夜,刚到五点我就早早醒来。拉开窗帘,小城夜色朦胧,远近的灯光或明或暗,空空的街道上偶尔有出租车驶过。一轮明月挂在空中,整个城市在沉睡中。我只好回到床上继续睡下去。
约到八点钟,我再次醒来。吃了早点后,我和妹妹便登上了开往昭苏的大巴车。这段旅程,原本只需要四个小时的车程,由于道路拓宽正在施工,车子在山谷中转来绕去,一会儿是淙淙的山溪,一会是湿漉漉的沙石,偶尔会见到路旁施工的帐篷。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车子只能缓慢行驶,有时车子一停,车后就扬起一片尘土。这段山路,足足用了五个多小时。
出了山口,车内顿感凉爽,眼前豁然开朗。美丽的大草原展现在面前,绿的草,缤纷的野花,白色的毡房,游动的羊群,马背上挥动鞭子的牧民,构成了一幅色彩斑斓的油画。
草原四周群山环抱,这里属于高原草原气候。每逢到了夏季,这里光照时间长,紫外线强,雨量充沛,适宜自然植被的生长。源头来自雪山的小溪千缠百绕,流向远方,把草原妆扮得更加迷人。一路上见不到高大的工厂烟囱,听不到机器的轰鸣声,也看不到匆匆上下班的人群,到了这里,无论你有没有躁动不安的情绪,人一下变得悠闲轻松起来。妹妹介绍说:“这里的政府官员没有招商引资的压力”。也就是说,工业和农业是非主要目标。保护好这里的原始生态环境、守住这片圣土,是各级政府首要的任务。是的,眼前的一切可以说明,正是当地政府的努力,人和自然和谐相处,才换来了这里的青山绿水,使这片雪域高原盆地,保持了原始的状态。妹妹饶有兴致地说:“大哥来早了,要是七月来昭苏感觉会更好。到那时昭苏大草原气候凉爽宜人,几千亩油菜花盛开,每一年都会吸引内地无数的观光客,来此旅游避暑度假。这里有美丽的特克斯河,还有风景秀美的夏塔古道;草原石人、圣佑庙、格登山风景区等遗址遗存,都值得去一游。”妹妹的话我默默记在心里,期待着下一次七月再来。
巍巍丰碑
五月十九日上午,弟弟驱车带我们一行五人,前往处在中哈边境线上几个团场去参观游览。夜间刚下过一场雨,窗外空气格外清新,小车行驶在草原和农田之间。湛蓝的天空飘浮着轻纱似的云朵,远处的雪山笼罩在云雾中,白云像一条条缎带缠绕在山腰,汗腾格里峰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更加巍峨壮观。
略有坑洼的柏油路两旁,绿草如茵,几处白色的帐篷升起袅袅炊烟,成群的牛羊有卧有站、弱小的羔羊恬静地依偎在羊妈妈身旁,小马驹欢快地在草地上跑来跳去,这里远离喧嚣尘埃,人到了这里如入仙境一般。
我们沿着中哈边境线中国一侧公路行进,寻觅历代将士镇守边关的足迹,一种厚重的历史沧桑感油然而生。通过铁丝网军事区,我们要寻找的格登山就在面前。格登山并非高大险峻,在天山余脉中只是一个小丘。我们顺着山路拾级而上,登上格登山顶,环顾四周,哈萨克斯坦一方的景色一览无余,哈国的村镇、公路、近在咫尺。站在国境线的边缘,我心中产生一种莫名的激动。
山顶纪念亭内立着一座石碑,高:3.03米,宽:0.98米,厚:0.27米,上有乾隆帝亲撰碑文,正面有满、汉两种文字组成,背面有蒙、藏两种文字组成。据说当时这座碑由1000多名清官兵,从2000公里外的叶城运至格登山。这亭这碑引起我们的好奇,总想一探究竟。
清乾隆二十年(1755),新疆准噶尔部族发生了震惊朝野的武装叛乱。一支蒙古族部落武装妄图在西域自立王国,投靠沙俄,与清朝分庭抗礼。当时清政府派出两支大军清剿叛军,最后叛军失败。首领带领残部一万多人马逃亡至格登山负隅顽抗,清军设计智取敌营,首领逃亡到南疆被擒,最后叛军全面溃败投降。战斗结束后,为纪念这次平叛的胜利,表彰英雄,乾隆帝亲撰碑文并勒石格登山顶峰。
这座石碑迄今已有250余年历史,经风雪侵蚀,雨打日晒,高大的石碑仍昂然耸立格登山顶峰,昭示着祖国的完整统一。
可敬的兵团人
大家都看过电视连续剧《戈壁母亲》。这是一位平凡母亲的戈壁传奇,一代军垦人的英雄史诗。在千千万万兵团人中,刘月季、钟槐的形象几乎在每一个垦区都可以寻得到。
76团地处界河一侧有一个孤零零的夫妻哨所。他们远离连队和战友,是一座小小的固定瞭望哨所,一条界河把中哈两国分开。在这里,一天几乎见不到人影,向远方望去,四周全是一望无垠的草原。日出日落、寒来暑往,为了不丢失祖国一寸土地,夫妻二人用“地老天荒”作为誓言,几十年如一日坚守在这里。到了花甲之年,才悄悄地离开哨位。这所哨所,被兵团总部命名为“边关夫妻第一哨”。
在天山深处、丛山峻岭中有74团一个哨所,名为“钟槐哨所”。哨所上书:“万里边关第一哨”。不远处有几间颓废的旧木板房,据说当年拍《戈壁母亲》取景于此。这所军垦战士哨所建于六十年代,几十年过去木板搭建的房子已不再使用,但仍保留在那里。一代又一代不戴领章帽徽的军垦战士坚守在这里。现哨所仅有三人长年驻守。面对巍巍群山,三道森严壁垒的铁丝网,他们以青山为伴,默默挥洒自己的青春,用坚定的信念和意志谱写边关传奇。
1954年,原驻守在新疆的解放军完成解放新疆的任务后,接受上级命令,摘下领章帽徽,成建制就地转业,组建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几万大军同时开进天山南北荒原戈壁,化剑为犁,屯垦戌边。
兵团组建之初无技术无基础,人拉犁、坎土曼,住牛圈马圈、钻地窝子,顶酷暑战严寒。如今,昔日的戈壁荒原已变成现代化的农场。在希望的田野上,雪白的棉田,金色的麦浪、金黄的油菜花;一片片新建的居民小区,一幢幢典雅的小别墅,一座座整洁、绿化、生态优美的新型小城镇拔地而起。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已经转型,从过去的屯垦戍边到现在的维稳戌边。而今,他们仍然是边疆一支稳定且坚不可摧的队伍。
林则徐和人民渠
6月1日,我参观了林则徐纪念馆,游览了人民渠。
第一次鸦片战争以后,腐败昏庸的清政府将在广东查禁鸦片的湖广总督林则徐革职问罪,被含冤流放至伊犁。
林则徐到新疆伊犁后,不顾年老体衰,足迹踏遍天山南北。他在新疆三年,是他一生中最痛苦、最艰辛的日子。但他始终胸怀“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的爱国主义信念,身处逆境,仍一心想着国家的安危,人民的幸福。在伊犁向布彦泰将军提出:屯田耕战,有备无患的战略方针。并捐资承建引喀什河水延伸至皇渠的长达3公里龙口工程。据史料记载,林则徐花甲之年,率领各族民工顶烈日战严寒,风餐露宿,奋战在工地上。耗时两年余,用工十万工天,建成了一条91公里长的水渠。
时过200多年,长渠仍波光粼粼汨汨流淌。她不仅是新疆绿州农业最有代表性的水利工程,也是新疆发展史上最大的水利工程。成为伊犁地区灌溉农田的重要水利设施,造福伊犁人民。当地各族人民为了怀念这位爱国志士,将这条大渠称作林公渠、皇渠。新中国成立后皇字上加上三点水变为湟渠。上世纪七十年代又更名为人民渠。
林则渠亲自督办修皇渠的历史,给长渠增添了英雄般传奇色彩。当地维吾尔族民间,至今还流传着有关皇渠的民歌和林公的故事。
时间过得真快,这次新疆之行,转眼已近三年。每当回望这次旅行,快乐的一幕幕还贮存在脑海里,回忆起来让我感慨万千。祖国的山河可爱,新疆的可爱名副其实。一步跨两国的霍尔果斯口岸,峰峦耸峙,飞瀑涌泉的果子沟,翡翠般的赛里木湖,还有那胡茄声声毡房餐厅……无论是新疆兵团人,还是少数民族兄弟姐妹,都令我比以前更加敬畏这片神奇的土地。时过三年,每逢想到这次短暂的旅行,仍让我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完稿于2020年4月8日
作 者 简 介谭丰华,江苏邳州市人。青年从军,退伍任教,现退休。退休前曾任公办、民办,中学、小学校长。喜欢文学,擅长诗词、散文、小说,曾在《山西晚报》、《甘肃民主协商报》、《名人书画报》、《彭城晚报》、《邳州日报》、《速读》、《中国乡土文学》、《东路文学》等刊物、网络平台发表文章。现为邳州市文化研究会会员,徐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江苏省散文协会会员。投稿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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