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岳飞码头

码 头
作者简介
卢岳飞,七零后,平江伍市镇普祝村人。普通教师一枚,好读书而不善于写作,希望有机会多向文友学习。
不知不觉中,我回到母校工作已有五年了,每天上下班和妻子都会经过大塘。看着天真活泼的孩子们从身边蹦蹦跳跳路过,听着塘中水涌向岸边的涛声,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小时候在码头玩耍的一幕幕……
在我记忆中,塘边的码头大大小小共有六个。全是用麻石做基脚,其上搭着一块块平整、厚实的青石板,从水面低处一级级搭至路面,专供村民们洗涮之用。虽不知其历经了多少年的塘水浸泡,也不知其承载了多少个村民的重量,它一直就这样默默地守护着,用它宽厚的双肩扛住家乡人民勤劳的身影。
码头结构简单,但对孩提时代的我们却有着巨大的诱惑力,是我们最爱去的乐园。假日里,我偷偷从抽屉内取一根缝衣针,烧红弯成鱼钩,用线穿起,绑在细长的竹竿上,再扯根稻草掐下短短一截作浮标,一个简简单单的钓鱼工具,在我手中轻易制作完成。然后在潮湿的土壤中挖些蚯蚓,邀上三五个小伙伴,瞒着家人,顶着烈日,直奔塘边的码头而去。对于我们这些小屁孩来说,想钓大鱼那无异于痴人说梦,钓藏在石头缝中的沙鳅,则是我们的最爱,因为这些家伙贪吃,最易上钩。大家或坐或蹲,双手牢牢握着钓竿,眼睛紧紧盯着水面的浮标,敛声屏气,生怕惊动水底那些贪吃而又谨慎的家伙,全然不顾小脸儿晒得通红和滚滚而落的汗珠儿。虽然大多时候我们一无所获,可是乐此不疲,码头就像一块吸引力巨大的磁铁,一天不去就闷得慌。
那个时候,塘里的刁子鱼多极了,为了寻找食物,时常在水面乱窜,泛起一圈圈涟漪。儿时家里穷,平时难得吃上肉,为了给我们姐弟三个补充营养,父亲在农闲之时,就拿着一个花篮盘,我提着桶屁颠屁颠跟在后面,来到码头上。他用力将花篮盘按入水中,让我在上面撒上一些烂菜叶子,引诱那些寻食的刁子鱼来到篮盘中间,再悄悄地将其浮起。等那些鱼儿发现时,已是成为了瓮中之鳖,于是惊慌失措地挣扎,可最终只能带着不甘被父亲一条条抓入桶中。碰上运气好,倘若码头上洗涮的人不多,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捕上一两斤。就着码头,剖洗干净,回到家里,炖上一锅鱼汤,那鲜美的味道,我至今回味不已。即使如今的家里生活水平提高了,经常满桌佳肴,我还是想起儿时刁子鱼的滋味。
傍晚时分,红霞满天,水光潋滟,码头上逐渐热闹起来。村姑们纷纷提着菜篮子和装满衣服的木桶,一步三摇向码头款款而来,然后小心翼翼地踏上石板,开始洗菜和用棒槌捶打着衣服。我们这群小淘气,一个个赤条条地站在石板上,互相吆喝着,扑通扑通地跳入水中,露出小脑袋后,你泼我,我泼你,在水里又是一阵打闹嬉戏,激起的水花溅湿了村姑们的衣裳。霎那间,捶衣声,泼水声,欢笑声,斥骂声,像一曲交响乐响彻了整个码头。
入夜,皓月当空,凉风习习,水面上波光粼粼。劳累了一天的村民们,端起竹床,摇着大蒲扇,三三两两来到码头上纳凉,男人们悠闲地点上一根烟,满怀希望聊着地里的庄稼和家常。码头的青石板上,坐满了一对对青年男女,在那儿窃窃私语,不时传来阵阵打情骂俏的笑声。而我们这些顽皮的小淘气,有时尾随他们。
快乐的童年生活伴随着我在码头上的嬉戏中悄然而逝。长大后,我外出求学,身在异地他乡,思乡情重的我在睡梦中不知道多少次神游码头,又在笑声中醒过来;也不知道曾经多少次骄傲地向同学们炫耀过家乡码头的种种风情,惹得他们羡慕不已。那时每次放假后回到家中,第一件事我就会迫不及待地去码头上静静坐上一会,或清晨,或傍晚,看看码头上乡亲们依然忙碌的身影,和发小开心地聊聊天,在脑海仔细地回味着儿时在码头上经历的一宗宗趣事,然后带着满足的笑容离开。
进入新世纪后,国家吹响了建设新农村的号角。村里对靠近公路一侧的塘边进行了维修,并在其上竖起了造型精美、典雅的大理石栏杆,铺满了平整的彩砖的人行道上,一棵棵摇曳多姿的桂花树和玉兰树点缀其间,现在这里已经成为了周公塘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而旧时的码头却已不复存在,那些平整而厚实的青石板也大多不见踪影。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每当漫步塘边,凭栏远眺,我便想起那些见证了周公塘历史变迁的码头,心头泛起深深的怀念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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