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散文|爬上石城屋顶唱老歌

爬上石城屋顶唱老歌
作者:细雨浓情
江南,古镇——或许,脑海会闪过“小桥流水人家”,抑或,是绿树掩映的白墙黑瓦。不,其实都不是,而是一个石头镇,又称千年石城。   古镇称之千年石城,顾名思义。房子是老旧老旧的,老式巷子,是长长的,弯弯的。但,都是清一色的石建筑。老房是石块垒砌的,街巷是青石板铺展的,挨家挨户庭院露天的天井,地面规则镶嵌着的,也是光滑的鹅卵石,护城河上的,仍然是石拱的老桥……古旧的一切,离不开的,确真是与石头相关联的。   奶奶的奶奶就说,生长在这里的人,总爱爬上坚固的屋顶,极目,远眺,尽收眼底的故事,便是,那深藏在石头里了。   是否?只因氛围,只因熏陶,对于石头,对于屋顶,我总有特殊的眷恋。   记得,儿时的夏夜,奶奶经常带我爬上屋顶,躺在屋顶的“石床”上纳凉。夜的天空,深蓝色,挂满星星,爽风阵阵掠过身边,好像是奶奶用大蒲扇扇出来的。仰望着天上的星星,一颗,二颗,三颗……我一遍又一遍地细数,而奶奶则喜欢坐在我身侧,一遍遍地哼唱那些老掉牙的歌。在这些老歌的曲调里,我的眼睛越来越数不清星星了……   过了“揽缩”奶奶怀抱的时光,屋顶成了我的晨读地。在淡蓝色的晨曦中,面向东方,坐在屋顶的石凳上,大声朗读课文。那枚可爱的太阳,仿佛有约定般,每天总是按时从东边冉冉起。依墙而上的绿色“爬壁虎”,爬满了整个屋顶,而蔓蔓藤藤间,又可以瞥见几朵不知名的,白色或黄色的小碎花,虽不艳丽,但很悦人,在我清亮的读书声中,在旭日红彤彤的微笑里,醒来了,醒来了,周围的一切也慢慢醒来了……   许多年前的雨后,我和他手拉着手爬上屋顶,站在阳台的中央,微闭双眼,凝神呼吸,清新的空气,我和他一起欢呼,跳跃,倏地抬起头,惊喜的是,看到了美丽的彩虹。那一刻,我甚至相信世界上真的有仙女,由衷地,这彩虹是仙境里的一座桥。他也在欣喜,在赞叹说,遇上雨后变化多端的云彩,真好,只是可惜了,这样美的虹桥,转瞬即逝,还是石桥更好。接着,俊美的双眼,齐刷着护城河上的石桥:“我愿化身一座石桥,经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只求你从桥上走过。”呵,在这个雨后的屋顶,确实为彩虹赞美过,为石桥喝彩过,那样美好的章节,一直悬挂在记忆的天空,不忘。   石城的古巷,真的太长,定格不了夏的热度,天气转向了清凉的秋。我穿着长长的可以攥在手里的袖子的衣服,走进秋的巷口。秋天,优雅安稳。风不急,雨不急。只是,时间追不上白马,匆匆忙忙。深深的,望不尽的小巷,留下了满满的想不完的回忆。桂花飘香,玉簪静开,都是熟悉的味道。脚下的青石板,一如既往的沉寂,任凭我随心漫步。可是,弯弯的巷儿,总有转角处,说不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故发生,让所有的一切都打上寒颤。古镇里的天很清澈,云往雁过,绝美入画。然,今秋非彼秋,或是日与月可以毫无瓜葛,山和水可以两两相忘?是不是,已经来不及了,只会撇下无尽的哀叹,用缺残的画面来祭奠,与梦中记忆犹新他的笑脸……月明,在屋顶的清影,不是为了风景,只是有太多的牵挂。
当屋顶的蔓藤,最后悬着的那两三片叶子也不由自主地落下,仅剩光秃秃的枝条蛰伏在石上,才深深感到冬的气息。怀念着的冬天,都是飘飞的雪。这个冬天却久久等不来那么一场雪景。老是留恋过去,该离开的时候却不知道如何放手。有意无意的,老是想到别离。仿若,各奔东西之后渐行渐远的人儿,终是可惜却再也不见,哪怕是回想,也显得是奢侈的。那么,冷暖自知吧。然,不知道是哪一块石头,撞击了我脆弱的神经,冬日漆黑的夜,独自上了屋顶,本想好好痛哭一场。可当我真的爬上屋顶时,惊呆了——远处,环绕石城四周的一座座山,像孤独的老者,安静慈祥地守护着他的子孙;近处,万家灯火点点,偌大的一片屋顶,让人间的清欢包围着,静静地容纳了我的忧伤。夜色里的千年石桥,沧桑依旧,沉淀的是那些悲欢与离合。清风,吹干了脸上的泪痕,我忘了哭泣,而是坐在那里,唱起曾经笑话奶奶跑调的老歌,一首接着一首。   虽然,梅枝摇曳冷了旧词,我恨透了那个叫“时间”的东西,但是,佛曰:一切皆流,无物永驻。没有匆匆的流逝,何谓迎来花香纤纤赋新绪?   花开是美,花落是醉。相信吧,诗人普希金说,快乐即将来临。冬去春来,柳绿花开。小镇里那种静悄悄的美丽,着实令人心醉神迷。坐在护城河边的石头上,柳枝轻敲在发梢,我缓缓地向你倾诉:带着童稚数星星,守着纯真等日出,还有披着月光织就的羽衣,更是那一道邂逅彩虹与一个华丽旧梦,在高高的屋顶,一切都跟什么没发生一样,可是就是确确实实发生了。纵然有万般不信,终是抵不过事实。听后的你,笑了,笑得清爽和洒脱,使我感到像突然远离了凡尘,尽管凡尘就在这石城里,人间烟火袅袅升起,又随风飘散,终却,忘记了在此之前,有过一场壮观的落日谢幕,忘记了天亮的时候,太阳依旧不屈不挠地从东方升起……懵懂往事里的轻狂,潇洒的放纵,不要再未来去忍受逾期的心伤。你明朗的笑声,钻进我的耳朵,挂在了逐渐微笑的脸上,再一次,我在固执地爬上石城屋顶,一起放声来唱一首歌,古老的那首歌   歌声追随欢快的情绪,飘到护城河的石桥上,轻轻的,落在桥中央,似妙曼的女郎,赴约那个正巧从桥的那一头,脱尽华服锦衣,匆匆而来,只为一段石桥际遇的阿哥,笑吟吟的,犹如,石城里正盛开的花,而,桥上的路,一直延到深巷……上千年的青石板,已有无数的坑凹,还有重叠的无法辨认的脚印,显出一份古老的凝重,但,人们就是这么走,从夜走到了晨,从冬走到了春。如是,女儿变成阿婆,成了阿婆的女人又变做桥下的流水,日夜不息,柔柔的,却波澜不惊,成就了远古悠悠的一幅画。
生命,生命的音符,就这样,在古镇,在桥巷,在每一块石头里,演绎着鲜活,流淌着美丽……哟,转眼的瞬息,又流走了多少?不停旋转的我们,可不可以偶尔停下来,在静寂的时刻,爬上屋顶?我们会不记得年龄,不记得时间,我们还是那样年轻,让风儿掠过额头,笑着高声吟唱那首老歌。   也许,我们会不会想起,曾经的有一次,我远走异乡——在最高的“屋顶”西藏,站在离天很近的那根拉山峰,缺氧的昏眩,一览的空旷,没有你的依靠在身边,心里有一种孤单,伸出落寞的手,抚摸山峰石头界碑,上面镌刻着:“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度;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刹那,多么希望《那一世》里,你成为那个你,我成为那个我呵。我任性地拿出手机,像天真的小姑娘,用自创的腔调,对你轻唱远古的“那一世”,电话的另一头,你悄悄地告诉我,带一颗小石子给我吧。你的声音带着蜜意,我的回答有些哽咽。   在不经意间也许会发生些什么,比如,遇上一个有石头缘的人,跟我一起唱老歌。一切来的那么自然,全是前世注定的安排。今儿想来,那一颗小石子,是旧日的念想来探望我了,而那方屋顶则是留给自己纯净的空间。我回不了过去,但可以静下心来唱一首老歌;我不能远离俗世,但可以寻找一方超然的屋顶。   因而,将来,等我步履蹒跚的将来,如果有一天,在江南的石头古镇,有谁发现我试图爬上某一个屋顶,动作笨拙,甚至滑稽;又或者,有谁发现我坐在某一个屋顶,神情迟钝,甚至呆傻;请不要笑话,也不要惊讶什么的,其实,我只是想,在把自己也将要忘却之前,实现一个小小的愿望,而那个愿望就是爬上石城的屋顶唱老歌。
编者按
这篇散文,优美的文笔,深情的文字,叙述古老的石头城,那些古巷里古朴的石屋石路石桥,难忘当年在石头城居住的奶奶给自己讲的故事,更难忘曾经在石头城一起走的他。作者联想起了世界最高的“屋顶”西藏,起了《那一世》的古老厚重的歌曲,作者有一个心愿,就是爬上石城的屋顶唱老歌。优美厚重的散文,感谢发文分享,推荐阅读共赏!【编辑:秋觅】【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2005280007】
作者简介
细雨浓情,女,年出生。浙江丽水人,大学汉语言文学毕业。自幼受父熏陶,热爱文学,喜欢写作。自小有写日记的良好习惯。现浙南山区工作,醉心于绿谷的山山水水,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和工作感受,点点滴滴都记录在空间日志里。2014年,一个偶然机会,网络上认识了江山文学网社团一位老年编辑,得其赏识,称道日志的文字流畅、凝练,结构严谨,立意隽永,并建议整理空间日志文稿,发表于江山文学网。文章发表后,受到大家的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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