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傻子:写着写着我就成了另类

一个诗人写文章,那是因为诗歌太弱,看的人太少,不能与社会互通。我的文章未必高妙,字字出自本心。您阅后如果觉得有几分道理,先关注点击标题下写诗的陈傻子再请分享您的朋友。作为个体,嗓音微弱,但合起来就是一座山峦,一片海洋。谢谢您的支持和大义。(陈傻子)

陈傻子:写着写着我就成了另类
1
我本不是个另类的人。
自小打篮球,篮球最讲究团队配合,有前锋、中锋、后卫,上场5个人才能有攻有守,有传球,有得分,若少掉一个,对方实力相等,这场球必输无疑。所以,篮球运动员不像其它竞赛项目,如乒乓球、羽毛球、田径等运动员,单打独斗就可以胜利。
篮球运动员不行。

团队精神极强的人怎么会成为一个另类呢?
那是在我写作之后的这些年的这些年。
我一开始写作的时期不是另类,相反还合群的很呢,满脑子是集体无意识。别人写作的思想也可能就是我的思想,别人写作走的道路也可能就是我的道路,别人的写作风格也许就是我的风格,别人的获得大奖也许正是我羡慕的。我的面目模糊,混沌不清,迟疑不前。始终是写作马拉松队伍里中不溜秋的一员。
也在跑,也在用力,也在淌汗,刻苦得很,但被众人裹挟,迈不开大步。
在写作了15年之后,在发表了无数作品之后,我不满足这种“文字工”的状态,有一天,我想我要“做中国最好的诗人”。这样一想,我就成了个另类的人了。

(我在部分报纸和杂志《人民文学》、《诗刊》等发表的作品)
牛津大学的校训告诉我:“哪一个登上成功顶峰的人心中没有傲视群雄的霸气?”
我给自己定下的原则是:不党不派,不媚不谗,不加入任何圈子,不搞任何帮派,不仰视任何诗人(但我敬重一些作家,譬如王小波、王朔等),始终保持自己的独立思考。要么走在队伍最前面,要么被队伍甩得远远的,即使被甩在最后,我还是要一个人走。
这样一另类,原先我经常投稿的刊物编辑我也不联系了,不联系自然也就不投稿了。许多都是别人想攀还攀不上的大刊物的编辑。他们肯定纳闷,没得罪我啊,怎么突然就不来往不联系了呢?
原先交往几十年的文友,后来加了微信,一看三观不对,他的思想他的观点和我南辕北辙,或者我拉黑他,或者他拉黑我了。
一些群,看到我的文章或者诗歌,也把我给“踢”掉了。他们不踢,我也正要自己走呢。我的文字不入他们的眼,他们的文字也不入我的眼。
正像我在前几天文章里所写的“朋友越来越少了”。
这样也好,个人头上一片天,走到哪里,我都顶着这片天。孤独给我留出了天空,我喜欢这样空空荡荡的行走。
前几天又看到京都大学的校训说:“追随多数必然迷失自己,只能不怕孤独,继续自己想做的。”正是如此。和我这些年想的一样。
2
最近数月因为连续写作,许多文章这样那样的原因不能面世,写文章如同打仗,搞得我心力交瘁,疲惫不堪,脖子极痛,眼睛极酸,正好公号又被拿走,压抑加苦闷,去了浙江有个叫芦鸟镇的大山中的农家住下。
这一带的山上全部都是翠竹。翠竹昂首直立,这样的姿态倒真是让我看不厌,看不够。
这一周,我是一个字都没有写,只是爬山,看山,看水,听水,与竹子为伴,思考社会,思考时代,思考写作。恰逢高温,在山上大汗淋漓,倒也来得痛快。
跟房东聊天发现,不要以为一个写作人孤独。山民的孤独更甚。
我住的这户农家主人60岁出头。他家屋后的山上都是他家的竹子。浩浩荡荡,无边无沿。
他告诉我,现在的竹子不能给他们带来钱了。
前些年,卖一百斤竹子是40块钱。这一百斤竹子,要靠自己到山上去砍。砍一根竹子,至少要砍十几刀。然后要把竹子从山上拖到山下。山上许多地方根本无路,所以把竹子拖下山辛苦又危险。
而这些年,竹子的用途大为减少。工地上的脚手架也不用毛竹了。竹编制品用的人也少了。加上加工竹子的工厂因为污染关掉了不少。先在卖一百斤竹子就是20块也难卖。因为没有人开卡车上门来收了。
没有人收,就换不了钱,竹子就只能让它在山上长。
而竹子和万物一样都是有寿命限制的。一根竹子长到十几年之后就老了,不到二十年就会死。
我们外来人不懂,看到满山的青竹以为都是生机勃勃,其实有许多竹子都已经老死,只不过它们死了还是会笔直地站立。
看着满山的竹子而换不来钱,一个山民的焦急、束手无策可想而知。
开农家客栈是个出路,但山里气温低,来游玩的客人也就是5月到9月。有半年时间,客栈是没人住的。
这个半年,他要外出打零工,给人做泥水工,造房子,补贴家用,体力消耗极大,干一天活200块钱。但也不是经常有活做。
还有生病和在干活中受伤,这一点他们最怕。前不久,在干活中把腿砸伤,清创没有搞干净,造成了感染,再去住院,除去可以报销的一部分,个人用了好几万块钱。
几年的活算是白干了。
所以,远远地看着满山翠竹,宛如图画,是神仙出没之地,是隐士避世之所。走近了,你会发现,竹子的命运也堪忧。

和大山的孤独和山民的着急相比,我这点小另类小孤独小郁闷小压抑小无奈算什么?
3
我所做的,我所写的,都是为了不断的自己唤醒自己。所谓另类,就是和大多数人不一样,如果一样就不是另类了。我非常明白,我连自己的亲朋、多年不见的好友都唤醒不了,我还能唤醒谁呢?写作是一根针,是一盆冰水,当我麻木的时候,沉沦的时候,疲惫的时候,无力的时候,懦弱的时候,我就不断的自己唤醒自己。
“做中国最好的诗人”许多人用怀疑的目光打量我,问我,最好的诗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我答,先做好一个人,这个人要胸怀天下,放眼世界。
阿尔及利亚有一个不太知名的作家叫拉希德.米莫尼说的一段话挺合我的口味。他说:“我写作是为了在不喜欢我的书的国度里赏识我的作品的人;为了那些给与我鼓励的人;那些对我还很自由而感到惊讶的人;甚至那些懊悔我没有成为被排斥对象的人。不难看出,人们为我发出的声音,要比我短暂的声音强烈的多。如果我睡得很舒适,我是永远不会写一行字的”。
我和他唯一不同的是,即使我睡得很舒适,我也是会不断地写下去的。因为还有许多许多人睡得不舒适。
他们是我写作的动力和力量。人人都很舒适,我会昏昏欲睡,肯定是一个字也不会写了。
这也许就是我另类的原因。
我的诗歌两首——
《脊梁骨》
这么多年
我是看着他
从有脊梁骨的人
慢慢变成
没有脊梁骨了
虽然他
站着的时候
有意识地
把腰
挺得笔直
(陈傻子)
《旷野里的飞蛾》
旷野里的飞蛾
一直很彷徨
当你看到
它们成群结队
往一个方向飞
你就知道
它们找到了
一盏灯
翻山越岭
哪怕
死在半途
(陈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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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傻子诗话:正能量就是不仅仅吃糖,也要吃盐;不仅仅看花,也要看到野狗;不仅仅看到高楼的顶端,也要看到下水道;不仅仅看到花园,也要看到卫生间;不仅仅看到阔佬,也要看到乞丐;不仅仅有油门,也要有刹车;不仅仅人有进口,人也有出口;不仅仅唱赞歌,也可以唱悲歌。
陈傻子诗话:我在岸上,不能忘记在水里的人;我在光明处,不能忘记在黑夜里的人;我在欢笑处,不能忘记哭泣悲伤的人;我在鲜花处,不能忘记还被荆棘扎脚的人。
陈傻子,原江苏篮球队运动员,独立诗人,努力写真话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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