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文学】2020第145辑:?村前的池泊

作者:任良杰,运城市作协会员,作品散见于中央、省、市、县报纸和电视台。家居稷山县翟店镇青龙小区。
村前的池泊(散文)

池泊坐落于村前,选择在庙旁边,至于为何挖在这里,无人忆起。左边往南不足二百米是一条笔直的进村水泥路,路的尽头竖立着高大气派的不锈钢架子,焊接上去的村名烫金大字熠熠闪光。再往北回转,便进入袅袅吹烟升起的村子,平房小楼错落有致,绿树环绕花香鸟语。
池泊右边是一块空地,后面是一座关老爷庙。当时村民流传一种说法:不住池边庙前,小心灾祸临头。早前,村里想把这块空地规划成宅基地,即使每分地价格降到最低,也无人敢竞买。
记忆中对池泊的初次印象还是听爷爷讲的。那年爷爷二十出头,天热在池边戏水玩耍,这时走过来三个肩挎三八大盖的日本鬼子。领头的那个见爷爷长得虎背熊腰,用不地道的中国话冲着爷爷吼道:小伙子,摔跤的干活!由于第一次见鬼子紧张害怕,不敢应答,最后硬是逼着爷爷出手接连摔倒了两个鬼子,和那个军官模样的鬼子正摔得胶着,一个趔趄,他的头碰撞了旁边的绿碡,鲜血直流,包扎伤愈,直到爷爷老去时头上还留下一道圆圆的伤疤。
我是听着爷爷在池泊边和日本鬼子连摔三跤的故事中长大,爷爷成了我心目中崇拜的偶像,他的勇敢举动永远激励着我做人做事。那时,我既恨透了日本鬼子,又产生了对池泊的好奇和向往。记不清是哪年,天公不作美,连续下了半个月雨,各家各户的雨水湍急地从院里流向巷口,冒出串串水泡,欢快奔涌街道,从四面八方汇入池泊,池满水溢又回流村里,给群众造成生活不便,于是,村支书组织劳力沿池泊一角挖出一条大渠通向废弃的达五米深的砖瓦场,才彻底解决了水患问题。
水满就有水亏的时候,也许是池泊年久失修,承载的压力不堪重负,某天雨后看上去池水还满满当当的,可到了第二天一池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在村民的倡仪下,一场轰轰烈烈的加固池泊的战役打响了。池前红旗飘扬,口号声声,掀起了鼓足干劲、力争上游的高潮。全村男女老少齐上阵,挥舞锨和镐。拉土的,捣杵的,平整的;烧水的,送馍的,修理的,不分昼夜,不怕苦累,战天斗地,热火朝天,不到二十天功夫,池泊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忘不了池泊边,站着的那棵一揽子都抱不住的经年粗柳。在加固池泊的过程中,人们总是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它,决不允许伤害它哪怕是暴露的一条条根须。每年春天池泊边的美景是最诱人的,村人眼中的柳树是最迷人的。驻足此处,不禁会吟咏起贺知章的《咏柳》: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柳树显得更加美丽,朴素坚韧,也正应验了那句古语: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瞧那垂柳伸出的枝条披着和煦的风吹入池泊里,仿佛一个婀娜多姿的少女,甩着细长的头发。各色的野花繁星似地密布在池泊的周围,无名小草探出嫩绿的枝丫东张西望,清新的芳香飘荡空中,风动草动,花动心动。忽高忽低的飞燕轻轻掠过水面,尾尖嗖地沾了一点水,就看到泛起的波纹一圈一圈地荡漾开去……
还清晰地记得,那时的池泊水质透明,波光粼粼,如丝绸般滑过。清澈的水面上,被阳光照射出另一番景象。成群结队的鱼儿在水下游来摆去。池边,人们排队肩挑手抬,又笑又闹,一池池活水滋养了一方百姓。后来,看到的是婆姨媳妇高高挽起裤角,放置搓衣板,拿出脏衣服,抡起棒槌,低头弯腰洗着搓着,嘴里还哼唱着小曲小调。再后来,三三两两的牛、羊、猪也争先恐后地挤到池边,饮水解渴,调皮的黑猪在浅水中打个滚、冲个澡、乘个凉……
池泊象征着村魂,隐藏着一辈一辈父老乡亲喜怒哀乐的故事。它默默地佑护着全村老小平安幸福,见证着多少荣辱得失。
遗憾的是,这些年来,每当我回到乡村探亲完后,总要到村前的池泊边走走看看。柳树皱裂,池水干涸,杂草疯长,满目一片荒凉破败,不由我心中担忧,隐隐作痛。
村前的池泊,我曾经眼中的美丽样子,你还会重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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