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的天堂,居然是别人口中的荒唐

意外失踪、意外死亡、不可预测的流血事件、难民涌入区、70年代军火交易市场……
随便拎一条出来,就足够危险的地方,却在北石旅行目的地名单中排名第一。
去这样的地方旅行,就不怕「有去无回」?
旅行攻略丨vol.005
不一样的「死亡之都」
北石(微博ID:北石同学),旅行达人,自媒体人,2014年辞职后开始北纬30°的旅行,如今已走过65个国家,足迹遍布7大洲,最喜欢在南美和中东的第三世界国家之旅。
「走过几万公里的路,总有一些旅行,不是为风景打卡。别人口中的荒唐,却是我心中的天堂。」
10月,北石独自一人踏上巴基斯坦的旅程。一行半月,自北向南的这段旅程里,最爱的那座城被评为世界十大危险城市之一,还有着「死亡之都」的称号。
白沙瓦位于巴基斯坦西北部,与阿富汗接壤。除了不断有阿富汗难民从边境涌入,还是各类恶性武装斗争事件的常发地带,白沙瓦的恐怖气氛已经延续了大半个世纪。在新闻框里打下它的名字,紧随其后的多是「死亡」「失踪」「受伤」之类的恶性结果。
那么,「出发」是否就意味着旅人的疯狂?
越过山丘
从新疆喀什出发,沿着壮美的帕米尔高原,一路穿过广阔的荒芜,而后路经红色的奥伊塔克红山、蓝色的喀拉库勒湖,再往前,又是被称作「冰山之父」的慕士塔格峰。
到了西边的塔县,周边逐渐变成大片狂野的金色。车子开过金黄色的银杏大道后,眼前逐渐变得开阔。细毛羊安静地吃着草,草地上红一块、黄一块、绿一块,像一块拼贴花布。
西北边境的秋天早于南方,早就借着西伯利亚吹来的冷风,将秋天理解得透彻。

在「世界十大险峻公路之一」的KKH上继续往前,进入巴基斯坦后首先到达罕萨。罕萨的交通状况并不算好,但作为宫崎骏电影《风之谷》的取景地,仍然吸引了不少中国、日本、韩国的游客。
远远望去,灰褐色山脉像巨龙的脊背。山谷中,河水蜿蜒穿过,散发着宝石般的蓝。若是遇上晴天,日出和日落时分,金黄色的阳光照在灰褐色山脉上,山体裸露的岩石就会变成火焰般的橘红色。

从罕萨到纳尔塔山谷再到达吉尔吉特,翻过一座座雪山后,视野突然变得开阔。随即天空放晴,微风吹得人耳根子软。
北石在一个银绿色的湖边偶遇了一对老夫妻,白胡子的老爷爷挥动着手里的斧头砍下倒垂的树干,老奶奶便在一旁拾掇着散落的树枝。
在绝美的山谷间,年迈的老夫妻相互扶持,过着「你砍柴我做饭」的生活,恍惚就是一辈子。

离开吉尔吉特到达伊斯兰堡,逗留两天后径直驱车前往白沙瓦。
白沙瓦,在古梵语中意为「百花之城」。几千年前,就有崇尚佛教文化的帝国在此建都,作为沟通中亚和南亚的交通要道,更是各国贸易交通的重要交点,亦是古丝绸之路几条要道的重要交点。几百年前,玄奘西行来到这里,更将其赞为「花果繁茂」的天府之国。

但这些,他都来不及想。
一路上,好几辆载有持枪士兵的卡车与他擦肩而过,弄得北石心里仿佛突然爬满了黑色的甲虫,每往前一步,心里的紧张和恐惧就多一分。
直到到达白沙瓦EMARAAT酒店。
24小时的暖
自1951年中巴建交以来,两国一直友好互助,如今巴基斯坦更是中国最坚定的盟友,许多国人亲切称巴基斯坦为巴铁。(巴基斯坦铁哥们)
在友好的国家关系影响下,中国人到白沙瓦旅行,会得到当地警察超过别国的重视,大多巴基斯坦人看到中国人面孔的游客,也会微笑示意。
入住EMARAAT后,北石就得到了当地警察24小时的贴身保护。警察比北石稍矮,一脸黑色络腮胡子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些,眼神却很柔和,不像一个见惯了暴力与动乱的人。
第一天北石在屋子里休息,警察就在门外守了一夜;天亮出门,他又背着枪寸步不离地陪在身边,那份贴心恰似铁哥们。
有了当地警察的保护,白沙瓦之旅便多了几分随性。
冶金的老人
第二天,北石在当地警察的带领下进入了当地密集的冶金商铺地段。穿过混乱的商业街,在一个破败的水泥楼前沿梯上二楼。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一脸困倦地躺在屋前,听见陌生人的脚步声,才慢慢坐起身来。和北石身边的巴基斯坦警察快速交谈几句后,便拉着北石走到屋内的炉火前,示意要向他展示古老的手工冶金技术。

老人从旁边的混乱里找出一个小小的陶杯,往里面倒入金沙,再用铁钳夹住送到炉火里烤。
他一边盯着炉火里的金沙,一边同北石说起冶金和冶金店的故事。
年近80的老人守着家里世代相传的冶金店,经历过战争,也享受过和平。如今年迈,感到力不从心的时候便会让儿子到店里帮忙,有时儿子又会在这里跟他自己的儿子讲起冶金店的故事,古老的技艺便这样世世代代地传了下来。

冶金店的故事还没说完,金沙已经全部融化。老人娴熟地取出烧得通红地陶杯,将里面的液体倒到乌黑的铁质台柱上,拿出铁钉一番敲打,随后又放到炉火里炼制,又取出敲打。几个回合下来,金沙就变成了坚硬的金块。
北石看着慢慢变硬的粗制金块,一边听着炉火滋滋滋滋的声音,感到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也已随着那金沙的炼制而渐渐发烫。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对陌生的白沙瓦产生了真切的感情,甚至禁不住怀疑,战争、恐怖主义、爆炸事件,这些真的已经在这个城市存在了大半个世纪吗?这里生活着的人,为何还能在惊惧的生活中持有这样温和的一面?

白沙瓦大学,明媚又感伤
白沙瓦的第二天,北石起了个大早,去了著名的白沙瓦大学。
一身白衣的巴基斯坦学生从学校里走出来,有人行色匆忙,转眼就消失在转角;有人不徐不疾,时不时就转过头来,盯着中国人面孔的北石看。有人匆匆瞥了两眼便转过头去,有人看北石对他们笑,也大方地回应一个灿烂的笑脸。
可就是这样的明媚,才更让人感伤。
2016年1月20日,4名武装分子闯入白沙瓦大学,尽管军方及时出现,依旧造成3人死亡,50多人受伤的惨剧。
一年多后,白沙瓦大学已经恢复平静。
一身白衣的男生依旧聚在树荫下聊天;包着头巾的女孩低垂着眼,三三两两地从北石面前经过;植物在太阳的照射下投下西斜的影子;浅黄色的教学楼在树木的守卫下,像远眺的军官。
一切平静而美好,让人误以为伤痛都是瞬间便能平复消失的。

感伤完,北石又拿着1000卢比的纸币在学校里穿梭,遇到主动对他微笑的男同学,便上前询问。
得知北石是要去找白沙瓦大学的主建筑,几个刚下课的男学生提出做他的人肉导航,带他前去。

穿过几块大大的草坪,又绕过一座图书馆,15分钟后终于见到那座传奇的建筑。北石举着手里的1000卢比,远远地对着白沙瓦大学的主建筑拍了许久。
融合了荣光与悲剧的校园,在白沙瓦这样一个动乱的城市,平和美好的现在覆盖着动乱的过去和不安的未来,可这一切加起来,也无法阻止人们的脸上浮现温暖的笑脸。

怪兽在街上奔跑
从白沙瓦大学出来,北石沿着城市大街一路闲逛,混乱也好、平静也好,只有去看看当地人最市井的生活,最平常的面貌,才能触摸到这座城市的真实。
破旧的矮楼边有卖水果和油炸食物的路边摊,蒙着面的女人从他的面前走过,背着双肩包的孩子嘴巴一咧,笑出了可爱的八字眉。
行驶着的怪兽车车门边挂着两个穿灰色衣服的男人,风一吹,他们的长袍就鼓鼓地飞了起来。

怪兽车是白沙瓦公交车的昵称,它不像其他国家的公交车那么规矩,身上被画满了彩色的图案。当它在城市里穿行的时候,仿佛身穿花衣的小怪兽欢快又张扬地奔跑着。
怪兽车的上下也很随性,除了固定站点外,有时还在行进中,就有手快的巴基斯坦男人三两步跑上前,手往那车门一扒,整个人就挂了上去。
巴扎觅食
傍晚到巴扎觅食,一溜看去,店里多是鸡肉和羊肉。
巴基斯坦食物多是炖、烤、炸,口味比较接近中国食物。主食主要是印度烙饼和米饭。

一趟下来,北石最喜欢的还是那道铁锅炖羊排。羊肉、番茄、香料翻炒过后放到锅里炖得烂熟,再就着一个印度烙饼,一份油炸土豆饼,配上一杯地道的红茶,和白沙瓦的陌生人一起席地而坐,说说笑笑。
或许是这一路看见的微笑太多,或许是此刻桌上的食物味道正好,北石就这样忘了,这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城市之一。

别了,白沙瓦
在信息环境里白沙瓦几乎等同于危险本身,但北石在这里感受到的,除了恐怖主义的紧张气氛,更多的是动乱背后的人们快意地生活。
长胡子的大叔拉着他话家常,临别在巷口站了许久;好几次被陌生的巴基斯坦人硬拉着到家里做客,结果一不小心知道了对方的家族史,顺带吃了不少美食;也有几个孩子,北石给他们拍了几张照片后就笑闹着陪了他一路……
这是白沙瓦吗?起码不是他听说的白沙瓦。于是他又一次明白:所有的旅行目的地,只有你亲自抵达,才能触摸到它的真相。

北石的几个Tips:
1、从喀什到巴基斯坦,如果边境护照上有巴基斯坦签证的话,就不用去办理边防证
2、白沙瓦不同于景点打卡式目的地,关注当地人的一些生活状态是白沙瓦旅行最美好的方式
3、城市危险系数较高,时时注意安全,晚上不要出门
4、尽量不要独自出门,出行最好由警察带着
5、如果你有想去的地方,可以把那个地方的照片给警察看,让警察帮你叫车,带着你过去。
抵达方知真相
喜欢那句「很多旅行,不是为风景打卡」。之前和探骊在巴西和古巴旅行的时候,她也总是拉着我去看不同地方的众生相。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危险的城市,当你的所见推翻你的所想,感受到旅行对自己认知世界的重塑,那种惊喜更是不同。
你是否也有所想与所见不同的旅行呢?当你抵达之后看到的,与你以为的,或听说的都不同,又会有怎样的感受?给我留言吧,这周的电台,我们一起分享不一样的旅行。(最好再配上图~)
不过除了旅行故事分享,也想跟你一起旅行。
从南到北,国内到国外,这几年去了很多地方,除了风景、人,能令我念念不忘的还有床。(呃,我是说民宿~)
什么也不想做的时候去山水里找一张小而美的床,看看书,发发呆,听听鸟叫,闻闻花香,生活琐碎消耗掉的电量就会瞬间满格,这些也统统想跟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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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y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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